李德才家院子裏裏外外，圍滿了村子裏的老少爺們，比過年的時候還熱鬧。
院角支起三口大鐵鍋，沸水翻滾升起陣陣白霧，五頭野豬一溜排開。
刨豬、剖豬……
李德成三兄弟都在此忙活，連很少露麵的李有銀一家也聞風而來。
左三妮帶著桔梗費了好大的力，才擠進院子。
“嗬~
好熱鬧啊！”
左三妮一見自家人都在，來的不光有李有銀一家三口，還有李冬兒和李發家也在。
沒見到苗大妮，還是有點兒讓左三妮稀奇的。
【那個無利不起早的女人，這是轉性了。】
幫著打雜的劉春香見人就笑，對晚到的左三妮一點兒都沒客氣。
“五弟妹，我們一起把下水提到外麵去洗。”
劉春香上前將左三妮背上的麥冬放下，抱到人少的地方把尿。
“麥冬，三奶奶煮肉肉給你吃，好不好？”
劉春香稀罕地在麥冬臉上親一口，對跟過來的桔梗道。
“你不去看殺豬，跟著我們幹嘛！
小孩子都圍成一圈，搶褪下的豬蹄殼兒。
想不想要，我讓他們給你留著。”
“人好多，我不去！”
桔梗搖頭，她早已沒了同齡孩子愛玩兒的心思，與他們呆在一起總覺得玩兒不到一起去。
“三奶奶，把麥冬給我背吧！”
她看出兩人要去清洗豬下水，總擔心把麥冬掉河裏。
“行，給你背著。
快到中午了，我們得趕緊煮出來，都在我家吃飯。”
劉春香大氣地邀請，臉上的笑更沒合過嘴。
左三妮拉著她和桔梗一起進屋，將桔梗的打算一說，劉春香也點頭讚同。
“這老些肉放在家裏也不安全，拿去換糧食是應該的，咱們都跟著桔梗吃兩年飽飯，真好。
剖幹淨，去掉頭蹄賣的價更高，自己還能吃幾頓。
小野豬弄幹淨了，估計一隻有八十多斤，明年一年的肉都有了。
桔梗，你要做成臘肉和香腸不，三奶奶幫你做出來。”
劉春香渾身洋溢著歡樂，整個人年輕了五歲不止，誰能想到這輩子還有這種好日子過。
“不做了，我那頭得拿些肉去還人情。”
桔梗搖頭，她早想好了小野豬的肉要怎麼分配，還完人情剩下的就不多了。
劉春香和左三妮臉上的笑一頓，對桔梗的懂事更加心疼。
“好，有什麼需要我們幫忙的，你盡管說。
院子裏看熱鬧的人多，你背著麥冬站遠點，別讓人絆著你們姐弟。”
劉春香匆匆去跟她家男人嘀咕幾句，開心地挑著裝得滿滿的下水去河邊清洗。
中午的酸菜燉下水還等著下鍋，有什麼話忙完再說。
人多力量大，五頭野豬被打理幹淨，院子裏的三口大鐵鍋又煮上酸菜燉下水。
眼見已過了吃午飯的時間，圍著看熱鬧的人聞著鍋裏的香味，更挪不動腳步了。
有些人幹脆回家端著一碗糊糊蹲在院子裏，就著鍋裏的香味兒慢騰騰地吃，眼睛卻落在鍋裏拔不出來。
五頭刨幹淨的野豬，被掛在屋簷下一一過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