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們有限的生命中，這是第一次見到傳說中的大軍，那槍炮讓他們感覺到死亡的威脅。
黑壓壓的大軍，從兩人麵前走過，他們甚至聞到濃濃的血腥味兒。
兩人的腰越發彎，大氣都不敢喘。
“你們誰是這裏的保長？”
冰涼的馬鞭點在村長李大山的頭上，一股寒意從腳底升起，他夾緊雙腿，顫抖著道。
“長官，我是李家村的村長李大山。
保長是我旁邊的這位，他叫李誌高，我們都是老實本份的農民。”
被點名的李大山沒法，再怕也得回答長官的問話，他是真怕腦袋搬家。
大軍是出了名的不好惹，根本不給人說理的地兒。
“不是保長，就滾一邊兒去，別耽誤老子的事兒。
格老子的！”
一馬鞭抽在李大山肩膀上，薄棉衣被抽開一條縫，裏麵的棉絮在風中飛舞。
“長官息怒，長官息怒！
我是保長李誌高，有什麼話請盡管吩咐。”
被突如其來的一鞭子嚇得發抖的李誌高，聽到槍栓拉動的聲音，兩個膝蓋一彎。
“給老子站好了，說得好像老子是專門欺負你們一幫子泥腿子似的。
我們要在附近作戰，戰事完後記得帶人去打掃戰場。
別給老子拉西擺帶，不然滅了你！”
“是是是，小的一定照辦！”
保長和村長麵色慘白，不斷彎腰作揖，想盡快送走這幫瘟神。
【果然，大軍一來準沒好事兒！】
直到長長的隊伍全部走完，已經過去一個半時辰，保長和村長全身僵硬，在寒風中全身都失去了知覺。
兩人又驚又嚇，已經失去走路的能力。
許久後，不放心兩人的家人出來找，才發現兩人麵色慘白地在寒風中發抖。
躲在家中的村民，即便是大軍過完，也很少有人出來一探究竟的。
隻有極個別膽子大得無邊的人，才會跑出來。
李安福就是其中之一，當時一家人在家中數錢，聽到銅鑼響時，嚇得趕緊藏錢。
那緊張的程度，隻差沒挖個坑將錢給埋了。
一家人過後才想起半山坡的桔梗，此時的大軍已經在村中借道。
誰也不敢跑出去，生怕被當成叛亂份子，當場擊斃。
李安福見人都走完後，鬼頭鬼腦地從自家後門往山上溜。
那鬼樣，真要是遇上大軍，絕對一句問話都沒有，一槍就會結果小命。
跑到桔梗家門口的李安福，輕敲著大門，低喊道。
“桔梗，別怕啊！
我是小叔，外麵沒人了！
快開門讓我進去！”
李安福敲門時不忘左顧右盼，一臉的做賊心虛，跟在他後麵的球球直搖頭。
惡作劇的球球，故意在李安福眼前飛過。
李安福隻當是飛蛾，大手隨意地一揮，掌中傳來發麻的感覺。
嚇得他張口失聲，以為自己中彈了，雙腿一軟癱坐在地，無力地靠在大門上。
“磔~磔~”驚悚的笑聲回蕩在李安福耳中。
“誰，別裝神弄鬼，給我出來！”李安福鼓起所有的勇氣，對著空氣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