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負擔壓在老人身上,本該享受兒孫福的人,卻不得不再次挑起生活的重擔。

為了五個孫子孫女,李德成都得咬牙挺下去。

誰叫他沒有管好家裏的那些人,到老來所有的苦都隻能讓他自己承受。

秋天的兔子肥美,剝皮後一隻有四斤左右,被左三妮幹脆利落地宰成同等份的四塊。

三家人各提半隻離開桔梗家,累了半天的李安福,不用桔梗提醒挽起袖子開始煮肉吃。

有肉絕不過夜的李安福,信奉吃到嘴裏才是自己的。

桔梗則忙著喂羊,打掃院子裏的木屑,這些收集起來都是可以用來燒火的。

兩人各自忙著自己的事,誰也沒偷懶。

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家的李德成,經過分到的那片荊棘時,朝裏麵喊。

“有根,回家了!”

“哎,我們馬上來。”

一陣悉嗦聲後,前頭鑽出三個頭頂草屑的男娃,鞋子和褲腿上都糊滿了泥巴。

左三妮和劉春香同時搖頭,以前看這三個孩子調皮搗蛋,又因為王菜花的原因,她們對這三個孩子是不喜的。

如今一身髒得跟個乞丐似的,又有些不忍。

爹娘作的孽都落到孩子身上,王菜花那人再不好,在的時候對三個孩子還是不錯的。

可真被趕出李家後,卻沒見王家來一人看孩子,更是沒了王菜花的消息。

甚至王家沒來一人討說法。

被休回家的女人,有好多是連門都進不了,就會被父母再次嫁出去。

更狠一點兒的是完全不認,真正的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左三妮一想到這段時間發生的事,都有點不想她家紅葉出嫁了。

可女大不中留,看著她家紅葉天天在家不是做衣服,就是做鞋,左三妮就心塞不已。

幕色藹藹,雞鴨歸籠。

小山村在一片找娃聲後,很快歸於平靜,村子裏最後一盞油燈熄滅。

翌日,村民們又重複祖祖輩輩相同的生活,為糊一家人的嘴而奔走於田間地頭。

早晨露水重,上山割草藥的三人並沒有第一時間上山。

李安福和李福有相約著,去桔梗家的自留地挖水坑。

兩人帶著鋤頭、鐵鍬選了一塊背陰潮濕,又背靠山坡的地方。

半上午,一塊長寬高兩米的水坑便挖好,為防止滲水又在坑底夯實一層碎石子。

“不錯,我咋這麼能幹呢!”李安福很有成就感地道。

“滾,還有我的功勞,不能被你獨占了。

這個方法真不錯,雨季裝滿水夠自留地用水的。”

李富有看一眼桔梗選的這塊地,被村裏人嫌棄的死地,能種出什麼東西來。

還要花錢買下,有什麼用!

“這塊地,種南瓜、冬瓜都不一定能結果。

全是大大小小的石頭,很難有收成的。”

“也許桔梗有辦法呢!

明天再來用碎石頭將自留地給圍上,我怕冬天有野豬下山禍禍。”

李安福現在不好斷言這塊地,先顧好眼前再說吧!

對農事不怎麼精通的李安福,可想不到那麼深遠的地方,他自認沒那個頭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