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華陽微微側了側頭看到顧清然,臉上綻開淡淡的笑容:“你來了……”
顧清然“嗖嗖嗖”的衝進馬車裏拉住他的袖子要把他帶出來:“華陽哥哥你怎麼坐在這裏?這個車子是要去天洛國的啊。”
沐華陽隻是笑著:“我想同你一道去。”
“可是天洛國很遠哎,而且路上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顧清然有一些擔心:“上次你在沐國地牢裏受的傷害沒有徹底的好,如果途中有什麼危險的話,我都不知道該怎麼保護你了,華陽哥哥,你還是留在這裏吧。如果你覺得悶的話也可以在中朝國其他地方四處走走啊……或者說你想要去更遠的地方玩也可以,但是得等到傷好了才行啊。”
“華陽殿下,陛下這一趟是作為使者出使天洛國,您作為沐國的使者來到中朝國,似乎身份不大方便陪同陛下去。”站在馬車外送行的一整排大臣之中,丞相首先站了出來。他的話很明顯,就是讓沐華陽意識到自己的身份,他已經不再是沐國的太子了,也不再是曾經顧清然的夫君,他們兩個現在的地位已經徹底改變了。現在……她是女皇,而他隻是一個扣押在中朝國的人質,如果不是顧清然護著他的話,他可以被送去任何一個偏遠的地方過苦日子。
沐華陽當然知道丞相話裏的意思,他並不是傻子,也知道現在自己的處境……隻是……他依舊想念著當初的日子……同她在一起,無拘無束的說話,無拘無束的遊戲。
他知道,他的那封休書,讓她和他之間的距離一下子隔開了……可是他不會後悔……即便是時間可以倒轉,他也會寫下那封休書。沒有它,沐伽佑不會輕易收手……沒有它,她會受到更多傷害。
隻要可以保護她,他願意付出一切。
顧清然是極其護著沐華陽的,她也不是笨蛋,也可以聽出丞相話裏的意思。但是她偏偏還是護著他,她不想要看著他受氣:“沒有關係,華陽哥哥是我的朋友,不隻是沐國的訪客。既然作為女皇的朋友,自然是有資格一同前去天洛國出使的。走吧,華陽哥哥,再不出發就晚了。”
丞相看著如此任性的顧清然,自然不再多說什麼了。他同其他大臣一起對著顧清然微微一鞠躬:“恭送陛下。”
沐華陽禮節性的對著那些大臣們深深一鞠躬,隨後跟著顧清然一起上了馬車。
站在遙遠祭壇頂端的另一白衣男子,看著遠處南大門口那輛馬車在一群官員的迎送下緩緩的離開了。他臉上的麵具不知道為什麼忽然變得更加悲傷起來,閃爍的顏色暗淡而寒冷。
陛下……
他已經不知道自己應該用如何的心對待她了。越接近,越迷茫,越沉淪……她就像一朵罌粟花,一點一點的誘惑著身邊的人身邊的事。她的一切都是美好的,微笑也罷,宣泄也罷,撒嬌也罷,吵鬧也罷。現在他終於知道為什麼沐國的那位二皇子會為了可以得到她而一直隱忍至此,他也終於知道為什麼剛才那位曾經的沐國太子寧願選擇放棄王位也要守護在她的身邊……隻因為三個字,她值得。
真的,她值得。
從接觸以來到現在,她一直都做的很好,她感染了身邊的人,任何一個人。大臣們會願意為了她而努力改變筆風,宮女們會為了她而努力掩蓋她不正常的行徑,侍衛們不用任何職責的壓力就保護在她的周圍,就連那些剛剛進宮沒多久的公子們,竟然也是如此期待的伺候在她的身側……百姓們歌頌她,喜歡她,讚揚她……無論她做什麼,他們都不會討厭她。當然,他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