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湛已聽不進他後半句了，滿腦子環繞著一句話。
時九九就是他苦苦尋了五百年的小九。
她竟是小九！
他一時間說不上是何感受，心裏酸澀悶痛，激動喜悅，悔恨懊惱，種種情緒在胸腔內發酵洶湧，讓他呼吸不過來。
他的小妖精，一次次義不反顧撲過來救他的傻瓜，那個為他而死的蜉蝣，竟是時九九。
不知何時，他臉頰濕潤了。
他慌亂去擦，回頭一看毒屠老已經酒足飯飽鼾聲大作。
墨湛站在時九九房門前，站成了一座雕塑。
晨光微熹，他就這樣從黑暗杵到天明。
時九九昨晚睡得不安穩，她暗戳戳想，這護心紅蓮莫不是個假的吧？
用了才不到一個月，效果明顯打折，這樣下去恐怕她還是要與冰塊臉滾床單。
她可不想被噬心之痛活活痛死。
她睡眼惺忪推開門，發現墨隱仙君直直站在門口，看她的眼神要多奇怪有多奇怪。
她打著嗬欠，想起還要去街上作畫，便不敢耽擱，簡單給他留了句話。
“我去洗漱了，早飯在外麵用，肆月爹爹若是來了，你去和他說便好。”
“等一下。”墨湛叫住她。
他話音帶著莫名地緊張，手指用力捏緊，指節泛白。
“怎麼了？”時九九紅唇嬌豔，臉還帶著早上起來特有的慵懶。
怎麼和她說呢？
墨湛的話堵在胸口，欲言又止。
這世上隻有他一人還存有過往記憶，他的小九在輪回轉生中早已把他忘幹淨。
他驀地想到桃山那一次兩人裸體相擁，時九九看到了五百年前的回憶。
原來如此。
因為她是小九，兩人親密接觸才會激發那些記憶，她才能窺見一切。
原來那些也是她的經曆啊。
墨湛深深呼吸，那對眸子如同破出寒冰的烈陽，星辰萬千。
他對時九九說：“我們再脫一次衣服試一下吧。”
時九九：？
到底誰是色魔？
她掃視對方一眼，“我現在沒空，晚上再說吧。”
“不過。”她又退回來，麵帶質疑，“之前不是都試過了嗎？不是叫我別碰你嗎？”
墨湛耳根通紅，脖子下麵的大片皮膚滾燙，體溫也升高。
他想起小九身子的柔軟，她玉峰包容自己。
他還曾從溫泉裏撈起不著一縷的美人。
抱緊時，兩人溫度彼此傳遞。
時九九一頭霧水看著他臉色發紅滾燙，她絕對想不到這家夥腦裏充滿旖旎畫麵。
每一張都是她。
她急匆匆簡單洗漱，趕在巳時前出了門。
墨湛則是大早上直接奔去洗涼水澡。
即便冷水澆透自己，墨湛胸膛裏的火還是越燒越猛。
他想抱緊時九九，特別怕她像流沙一樣消失，他想把對方嵌入自己骨血裏，與她徹底相融。
但他知道，如果自己這樣做會嚇到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