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沒有!
他說話的語調,還有他身上的氣場,完全沒有因為他病著,而削減半分。
好吧,那是一個人與生俱來的特質,不會因為外在的因素輕易改變。
反正這麼好的地毯,要她穿鞋走上去,她是舍不得,那是暴殄天物啊!
於是,董向晚猶豫了幾秒,把腳從鞋子裏解放出來,赤腳踩了上去,她沒有穿襪子,腳一碰到地毯,那暖絨絨的觸感帶著酥麻,從腳底直竄心間,她的心就像是也被這地毯給拂過了似的,酥癢一片……
不過,這感覺好舒服!
回去她也要買這麼一塊地毯鋪著,光腳踩在上麵,那真是太享受了。
她邊走邊想,完全沒注意到回頭的男人,看著她這樣,眸光變深。
他的地毯是純白的,似雪一樣,但沒想到她的腳是粉色的,小巧漂亮的腳趾,如同完美的工藝品,而且她還塗了甲油,是那種玫紅色,看起來漂亮的恍眼。
這一瞬間,裴東驍不由的就想起了那半片指甲,隻是在看向她的手指,卻幹淨的不塗一色。
那一刹那,有什麼東西在心中悄然劃過,帶著抹淡淡的失落。
裴東驍曾經拿著那半片指甲,找過這個城市的每一家美甲店,但她們都說那不是她們店裏做出來的。
“櫃子裏有鞋拖,”看著她走的小心翼翼的樣子,他忍不住提醒。
“哦!”董向晚打開鞋櫃,裏麵放著兩雙鞋拖,全是男式款,沒有女人的鞋子。
說實話,像他這樣的男人,沒有女人是很奇怪的一件事,不由的,董向晚抬眸看向他,巧的是他也看過來——
“我這裏沒來過女人,”他像是長了雙透視眼,一眼就看穿她的想法,她頓時囧的不行。
“我……”
“喝點什麼?”他打斷她,然後轉身進了廚房。
“不,不用,不用麻煩!”董向晚說著,目光在房子裏掃了一圈,這個房子的裝修風格很簡明,簡單的黑白色,屬於冷色係,與他的脾性倒是很搭。
“我這裏隻有咖啡,”他說著,將一杯熱咖啡放到桌上,然後坐下來,抬手去取藥。
就在他要往嘴裏送時,她的手一下子伸過去,“喂,你不會用咖啡吃藥吧?”
他的眸光落在她的手上,眉頭收緊,“不可以嗎?”
“當然不可以,”董向晚不由分說的,把他的手掰開,將藥奪下來,“吃藥要喝白開水,而且要飯後半小時吃,你這樣子吃藥,根本沒有半點作用,而且會刺激胃……怪不得你這幾天都不見好。”
裴東驍的眸光,在她的喋喋不休裏變深……
董向晚沒有看到他眼底的變化,又問,“你吃飯了沒有?”
他還沒及回答,放在桌上的手機響了,他拿起,走向了陽台,董向晚看著他的背影,愣了幾秒,起身去了廚房。
打開了冰箱,裏麵除了有一些速凍食品,再無其他,她又打開他的鍋灶,裏麵空空的,而垃圾桶裏放的是一些吃剩的外賣。
他就是這樣生活的?
董向晚心底對這個男人不由產生了一種憐惜的感覺……
陽台上,裴東驍眉頭緊鎖,他一直沉默,隻聽對方在說,這個電.話時間打的有些長,等他打完電.話再回來,客廳沙發上的女人已經不見了,再看門口,她的鞋子也沒了。
她走了?
她就是這樣代表員工來慰問他的?
甚至一句慰問的話都沒說,還批評了他一通吃藥方法不對,就這樣消失了?
這個女人,真是奇怪的奇葩了!
早知道這樣,就不該讓她進來,這一刻,他竟有些說不出的惱火。
將手機丟到沙發上,裴東驍看了眼桌上的藥片,重新拿起丟入口中,端起咖啡一吞而下。
他又坐了會,便起身去書房,剛才電.話是法國打來的,那邊有個全球婚紗設計大賽,由於名額有限,隻要能參與就是成功,他的好友左一岩幫FL拿到這個參賽名額。
裴東驍打開郵件,將參賽要求和具體規定看了一遍,便陷入沉思,他這次參加這個大賽,絕對不是隻想參與,他要成功,要讓FL一夜之間成為名躁國際的大品牌。
隻是,沒有好的作品,這隻是一場空想,幻想!
而這作品……
他來FL三個月,每個部門都了解過,現在的設計部根本沒有活力,所以根本不可能有好的作品出現,這也是他這次撤了封子歐的原因。
其實封子歐的能力,他是知道的,但是有能力卻不發揮,那就等於沒用。
篤篤——
他正想的出神,門外再次傳來門鈴的聲音,他討厭這個時候被打擾,不悅的揉了下眉心,不打算理會,可是那按門鈴的人如此執著,一遍一遍,似有他不開門,就按爆他門鈴的打算。
裴東驍終於受不住,惱火的起身去開門,待看到門外的人時,他又一次愣住——
她不是走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此時的董向晚雙手提著兩個袋子,裏麵裝了滿滿的食品,大概是提的太久,她氣息微喘,抱怨,“你幹嘛這麼久才開門,好沉的,快提進去。”
說著,把手裏的袋子往裴東驍手裏一塞,她進屋換拖鞋,完全沒有半個小時前的生疏,像是進了自家一樣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