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中,許隻隻似乎已經很久沒有聽到過許光宗用如此溫柔的語氣喊她。
他走到床邊,對許隻隻說:“走吧,我們出去!”
“就這麼走嗎?”許隻隻可不敢,她父母睡眠都不深,萬一吵醒他們,不僅走不掉,還會再迎來一頓毒打。
許光宗知道許隻隻在擔心什麼,他說:“沒事兒,醒不了,我吃完飯的時候,把安眠藥磨粉加飯裏了。
那量保管能讓他們一覺睡到明天早上,別廢話,趕緊走。”
“哦!”許隻隻還是從床上爬了起來,她輕手輕腳的穿好鞋,背好了包,和許光宗走出了臥室。
沙發上,許懷仁果然睡得很死,那重重的打鼾聲,猶如震天雷。
到了門口,許光宗提起許隻隻那被扔在鞋櫃上的行李,帶著許隻隻下了樓。
兩人居然就這麼暢通無阻的跑了出來,許隻隻簡直覺得不可思議。
“光宗,你不是都不想認我這二姐嗎,你這兩年........”
“這兩年對你很惡劣是嗎?”許光宗看了許隻隻一眼。
許隻隻沒說話,用沉默代替回答,不惡劣嗎?
於是許光宗笑了笑:“所以我說你傻呢,我都對你那麼惡劣了,你還回家做什麼,你就應該跟大姐一樣,狠心絕情,非必要絕不會回這個家看一眼。
我以為你不會回來的。”
“所以,你對我惡劣,是不希望我回來嗎?”許隻隻忽然有點不敢置信。
這是什麼荒唐的理由?
可她看到許光宗點了點頭:“二姐,這種家,沒有必要留念,我以為我對你絕情一些,你隻要想到這個家,連唯一對你好的弟弟都不好了。
就會徹底放棄這個家庭的,隻是我發現,這麼做好像沒用。”
說完話這句,許光宗沒再聽到許隻隻說話,他回頭看了她一眼,看到了她在路燈下的淚光。
心忽然就疼了一下。
兩人一前一後走了十來分鍾,許光宗才帶著許隻隻,停在了一輛摩托車麵前,他說:
“摩托車發動聲音太大,所以我停得遠了一些,我直接送你去火車站吧,二姐,以後能不回來,這個家.......就.........”‘’
說到最後,許光宗停下了,那幾個字終究沒說出來。
他把安全帽扔給許隻隻,說:“戴上吧,安全。”
“你戴吧!”許隻隻看了,摩托車上的安全帽就這一+-個。
安全帽又被許光宗推了回來:“女士優先,二姐,我不是小孩子了,不需要你什麼都讓著我了!”
看著許光宗堅持,許隻隻也難得的笑了笑。
“是啊,我的弟弟,長大了。”
他做到了,他沒讓她失望。
他做的很好。
夜風習習之中,許隻隻靠在許光宗的背上,心中忽然莫名的安穩。
摩托車在山間的公路上不斷盤旋。
這是鎮上去往縣城小火車站唯一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