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雕花大門被人推開。

蜷縮在木椅上的女人睫毛顫動,緩慢掀開了眼皮。

她僅僅看了進來的人一眼,便厭惡似的別開眼神。

“我聽說,你要結婚了。”

傅寧琛腳步一頓,停在離她幾米遠的地方,“誰告訴你的?”

顧挽寧眼裏重新燃起了一些光彩,她試圖起身,手腳挪動間帶動金鏈嘩啦作響。

“那重要嗎?我隻想知道,你什麼時候能放我走?”

提起這個,男人原本平和的臉色凝上一層陰影,“阿寧,你又不乖了。”

“可是你快要結婚了,我不想當你見不得光的情人。”

傅寧琛神情坦蕩,“我和安情隻是逢場作戲。”

這個說辭,他已經用了一年。從剛開始安情耀武揚威說她和傅寧琛訂婚了,到昨天又說他們將在一個月後完婚。

顧挽寧笑容古怪,“那我問你,你們哪天取消婚約,取消後,你準備什麼時候娶我?”

“……”

傅寧琛沉默了。

“哈。”

顧挽寧哈哈大笑,笑出眼淚,“看,這就是你所謂的逢場作戲。”

傅寧琛靜靜看著她,等她笑累了、罵完了,方才緩慢開口:“阿寧,我有苦衷。”

分明是想要家裏紅旗不倒,外麵彩旗飄飄,卻非要說自己有苦衷。

她以前是眼瞎了才會追他吧?

顧挽寧厭惡地別開頭,“你快別在這惡心我了。”

傅寧琛垂在身側的手顫了顫,最終他沒說一個字,默然轉身離去。

大門再次關閉,顧挽寧心中升起一股悲涼。

她是草根出身,當年轟轟烈烈追求傅寧琛時,引來無數人看笑話。後來怎樣?男人在頒獎典禮的後門鋪滿紅毯玫瑰,在她拿下終身獎項時,對她單膝下跪,許諾一生。

可惜好景不長,在一起沒超過半年呢,傳來他要和別人訂婚的消息,說是他的白月光回來了。

她心氣兒高,當即提出分手,結果當晚就被他關到這裏,這一關就是一年多。

昔日活躍在熒幕的大明星銷聲匿跡,活不見人死不見屍,誰能想到是被傅氏的總裁“金屋藏嬌”了?

這一天,又渾渾噩噩的過去了。

夜深時,顧挽寧從夢中驚醒。

下床找水時,驚覺地下室裏冒出火光。

火舌迅速舔過一切物件,濃煙滾滾,直衝一樓,廚房裏的酒和油成了助燃劑,傳來砰砰砰的碎裂聲。

空氣中盡是濃煙,瞳孔都快被燒成赤紅,顧挽寧第一反應是逃,掙紮到窗邊才想起,以前她跳窗後,傅寧琛便讓人把窗戶陽台都封死了。

更何況……

她看了眼手腳上的鐐銬,忽然想笑。

傅寧琛不會想到,他對她所謂的愛成了致死的工具。

這麼有趣的事情,應該告訴他呢。

“咳咳……”

她用濕毛巾捂住口鼻,按下臥室裏的通訊器,準備給這個世界、給這個男人留下遺言。

那邊接得很快。

“阿寧?怎麼還沒睡?”

輕鬆溫柔的語調,像是對待親昵的戀人。

顧挽寧異常平靜,“你看看監控器。”

半分鍾後,傅寧琛的語氣陡然變了,“我留了陽台窗戶的鑰匙,在——”

“鐺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