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姐姐,今日可願向我下跪,尊我一聲‘皇後娘娘’了?”
蘇冉絳紫色的鳳袍在潮濕陰暗的地牢中突顯出莫名的華貴,她趾高氣揚,扭動著纖細的水蛇腰,信步而來,發間琳琅的頭飾壓得她腦袋沉沉,可她依舊費勁地高昂著腦袋,仿佛這樣就能高人一等。
牢獄的盡頭,被綁在絞架上的蘇墨媞接觸到蘇冉惡毒的笑容,輕哼一聲,滿是不屑。
“你不配!”
縱使她周身血肉模糊,麵龐被鮮血和塵土粘染得肮髒不堪,發絲雜亂無章地遍布在她頭頂,可她那雙璀璨如星的雙眸卻依舊剛毅,堅定……
回望蘇墨媞的一生,短短十六載,雖不驚天動地,卻也風華無雙。
其父蘇闖乃是梁國丞相,老來得女,喜不自勝,將她捧在手心寵愛著。
其外祖父薛薑陽是梁國的鐵腕將軍,膝下三兒四女共育有九個孫子,三個外孫,其中卻也隻有蘇墨媞這一個女兒家,更是將她奉為掌上明珠。
且不說蘇墨媞豔絕天下的美貌和驚世才華,便是她的身份,就足以讓梁國乃至其他七國的貴女們自慚形穢。
可再出色的人兒也會陰溝裏翻船。
她竟為了梁國三皇子楚鳴舟,毀了婚,丟了心,敗壞了名聲。
更是讓整個丞相府和將軍府落得個滿門抄斬,付之一炬的下場。
“賤人,階下囚而已,有什麼資格與本皇後叫囂!”
蘇冉厲聲叫罵著,拔出身側護衛腰間的長劍,毫無章法地,朝蘇墨媞一下下揮去。
她最恨的,就是蘇墨媞這副不可一世的模樣,好似她天生不染塵埃,而世間女子就都要卑微到塵土裏去。
她憑什麼!
鑽心的疼痛侵襲而來,劍傷遍布蘇墨媞的全身,鮮血汩汩地流淌,染紅了地麵。
連續十日,這樣的情景幾乎每日都要上演,蘇墨媞卻依舊緊咬牙關,一聲不吭。
蘇家兒女生來尊貴,絕不低頭!
“狡兔死,走狗烹,不知你這大梁皇後能做到幾時?楚鳴舟能容你一個妓子當皇後?他不嫌你髒?不嫌你惡心?”
“賤人!賤人!你給本宮閉嘴!”
哢嗒……
捆綁著蘇墨媞右手腕的鐵鏈碰撞,聲音清脆。
蘇冉不知何時砍斷了蘇墨媞的右手,致使她耷拉著半邊身子,虛弱地倚靠在絞架上。
“怎麼?戳到你的痛處了?山雞插上鳳羽,也還是隻山雞,楚鳴舟下的了嘴也是他的本事。”
蘇墨媞不甚在意地瞥了眼地上的那隻斷腕,抬眸,對著蘇冉諷刺一笑。
“蘇墨媞,你找死!”
利刃穿膛而過,蘇墨媞嘔出一口鮮血。
此番,是真的解脫了……
落得這番下場,是她活該。
隻可惜了父親母親和外祖父,還有諸位叔伯兄弟為她陪葬……
意識彌留之際,蘇墨媞聽到匆匆的腳步聲,和刀劍相向的廝殺。
而後,一股熱流伴隨著血腥的味道噴灑到她的臉上。
她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睜開雙目,隻見蘇冉這跋扈的女人已被削下了頭顱,徒留下殘缺的身體,在原地踉蹌了幾步後直直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