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實野把玉觀音收入保險櫃裏,然後從自己的行李箱裏翻出兩個禮盒拿給溫禮和奚安衍。
“我給你們帶的禮物,看看喜不喜歡。”
溫禮接過禮盒打開,裏麵是一枚藍寶石戒指。
枕形切割的藍色寶石如同深邃神秘的海洋,高飽和的細膩光澤充滿了勃勃生機與活力。
“好好看!”溫禮把無名指上的婚戒摘了丟到一邊,迫不及待地戴上溫實野送的戒指。
深藍色的寶石套在她冷白色的指根處,兩種顏色的碰撞就像岸邊激起的浪花,光是看著就能引起無數浪漫遐思。
然而奚安衍無心欣賞,他盯著桌上被丟棄的婚戒,心中泛起了苦澀。
這是他們的結婚戒指。上輩子溫禮一直戴著它,而他在結婚第二天就摘了。
溫禮從沒問過他為什麼要把婚戒摘了。
這其中的原因他們彼此心知肚明,沒有捅破的必要。
奚安衍把溫禮的婚戒撿起來,收進口袋裏。
“阿衍,你怎麼不拆禮物啊?”溫實野發現奚安衍情緒不對,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開玩笑道,“怎麼了,你該不會是在心疼那個玉觀音吧?”
“沒有,三哥你想多了。”奚安衍斂下情緒朝溫實野笑了笑,然後拆開了自己的禮物。
盒子裏裝著一隻鑲嵌著藍寶石的腕表,一看就知道跟溫禮的戒指是情侶款。
奚安衍的情緒頓時好了許多,把自己手腕上的表摘了,換上溫實野送的這個。
牛皮質地的腕帶比金屬腕帶看著要更符合奚安衍儒雅隨和的氣質。
手表的表盤和外圈都是手工打磨的藍寶石材質,內圈十二位數字也都用切工完美的藍色寶石代替,整隻手表都透露著低調的奢華。
奚安衍很喜歡,抬頭看向溫實野,“謝了,三哥。”
溫實野嘿嘿一笑,“跟我客氣個屁啊。說起來你跟我妹結婚都一年了,打算什麼時候要孩子?”
提到孩子,奚安衍眼中的光芒瞬間黯淡了下去,連挺直的腰板都躬了起來。
他垂下眼睛,聲音發虛,“再說吧,現在還不著急。”
溫禮聽到這話忍不住發出一聲冷笑,“對,不著急,他可以跟他二老婆生。”
溫實野一臉懵圈,“什麼二老婆?”
“沒什麼,阿禮在跟我鬧別扭呢。”奚安衍趕忙搶過話頭,“三哥,你晚上有安排嗎?沒有的話我定個桌子給你接風洗塵。”
“不用,大哥都安排好了,晚上在蘇城大酒店吃飯。阿衍,你給你爸媽也說一聲,家裏人好久沒一起聚過了。”
溫家和奚家是故交,溫禮又嫁給了奚安衍,兩家現在是親如一家。
奚安衍聽到溫實野這麼說,抿了抿唇,低低應了聲“好”。
他其實對自己父母的印象已經很淡了。
上輩子直到溫禮去世後溫家才在溫禮的日記裏得知奚安衍在外麵養了個女人,為此溫家和奚家徹底鬧翻。
奚安衍的父母也跟他斷絕了往來。
他在二十九歲那年,同時失去了所有的至親。
至於那個女人,在知道他被奚家逐出家門後棄他而去,後來不知什麼原因在溫禮頭七那天,也死了。
也就是那個時候奚安衍才看清,他愛的人到底是誰。
他愛的不是外麵的野花。野花死就死了,他心裏一點波瀾都沒有。
他愛的是那朵永遠追隨他、陪他一起成長的向日葵。
這片藍色星球裏隻有一朵向日葵是獨屬於他的,但他把她弄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