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我不愛你了,你聽不懂嗎?”溫禮雙手環抱於胸前,冷豔的下頜線緊繃著,“你趕緊簽字,別浪費我時間!”
上輩子她就是在這狗男人身上浪費了太多時間,最後事業愛情兩頭瞎,頭頂上的草倒是茂盛得能放牧了。
如今重來一世,她必不可能重蹈覆轍!
“不愛我了?”奚安衍反複咀嚼著這幾個字,跟吞了一大把玻璃渣似的,從嗓子眼到心肺管兒都疼得厲害。
“對,就是不愛你了,我要跟你離婚!”溫禮柔軟的唇舌相碰,說出來的話卻如刀似劍紮在奚安衍心尖上。
“溫禮,你想離婚,除非我死!”男人攥緊拳頭,看似溫馴的黑眸深處藏著偏執的暗芒,“不愛我了是吧?行,那我就讓你重新再愛一次!”
他已經失去過她一次了。那幾十年孤魂野鬼般落魄的生活,他過夠了!
“再愛一次?”溫禮嗤笑一聲,糜豔的紅唇勾起冷然的弧度,“奚安衍,你癡心妄想!”
“是不是癡心妄想,你試試就知道了。”奚安衍說著上前一步,張開雙臂把女人抱進自己懷裏。
從溫禮進來那一刻,他就想這樣做了。
他已經太久太久沒有感受過溫禮身上的氣息了。
每每思欲成狂,他都隻能抱著她冰冷的骨灰盒一遍遍懺悔。
好在他的懺悔起作用了,他重生了。
他的阿禮,還活生生地站在他眼前。
“奚安衍,你幹什麼!”溫禮氣急,小手奮力推搡著男人的腰身。
但奚安衍身高體壯,溫禮穿著八厘米的高跟鞋都隻到他鼻尖處,這體型差注定她推不開他。
“老婆……”
一聲低啞的呼喚,帶著濃濃的哭腔,讓溫禮當即愣住。
淦,奚安衍哭了?!
假的吧!
奚安衍真的哭了。
重獲新生,嬌妻在懷,他哭得難以自持。
奚安衍彎著身子把臉埋進女人的肩窩裏,溫潤的嗓音軟得不像樣子,“老婆,不離婚好不好?你別不愛我……”
“阿衍以後會乖的,別不要我好不好?”
“阿衍不能失去你……”
溫禮咬著下唇,擋在墨鏡之後的秀眉已經擰成麻花了。
這狗男人玩的是哪一出?她怎麼看不明白了?
“你——”溫禮正要開口,一道突兀的鈴聲突然響起:“小祖宗,三哥給你來電話啦!”
溫禮一愣,拍了拍男人的後背,“放開我,我三哥打電話了。”
“我不放。”奚安衍不敢鬆手,他怕自己一鬆手,溫禮就消失了。
這樣的夢,他做過太多次了。
這次,是最真實的一次。
他的鼻尖能嗅到她身上清泠的鬆香味,他的手掌能摸到她光裸無暇的後背和那兩扇凸起的蝴蝶骨。
懷裏的女人是他上輩子渴求了幾十年的癡妄,此生重逢,他怎麼舍得再放手。
溫禮感覺自己頸窩都濕了,她沒辦法,隻好憑感覺把手機從包裏摸出來接通,按下揚聲器,“三哥,怎麼了?”
“什麼怎麼了,你不是說今天來給我接機嗎,你人呢!!!”男人暴躁的聲音響徹整個辦公室,“我的小祖宗,你到底有譜沒譜啊!”
溫禮反應了好久才隱約想起來,她結婚後溫實野受不了家裏催婚,逃出去旅遊了一年,今天是他結束流浪回家的日子。
但在溫禮的印象裏,這已經是上輩子發生過的事情了。
今天早上溫禮一睜眼發現自己竟然穿越回了二十四歲,當即爬起來寫了份離婚協議打印好衝到奚氏集團找奚安衍離婚,哪能想得起來接機這種事。
“喂?你說話呀!溫禮!”溫實野要氣死了,他滿心期待想著一下機就能看到自家可愛的妹妹,結果!連根毛都沒看見!
“啊?啊……那個,我在路上了,馬上到了!我開車呢,先掛了啊!”溫禮說罷直接掛了電話,抬手在男人腰側狠狠掐了一下,“放開我,我要去機場接我三哥!”
奚安衍吃痛悶哼一聲,委委屈屈地鬆開了手,長長的睫毛被淚水打濕,看著可憐極了,“阿禮,我跟你一起去。”
“不行。”溫禮果斷拒絕,“你現在是我的準前夫,我家的事跟你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