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容顏憔悴的美婦人急急的走了進來:“我兒,你可是醒了!急死阿母了!”
不容顧青反抗的,就將他死死的摟在懷裏。
顧青:好尷尬,我以後要喊一個跟自己真實年齡差不多的女人做娘!
但是,好溫暖。
他伸出自己的小手,安撫的拍了拍美婦人的脊背,說的話竟然自帶一種古人的調調:“阿母莫哭,都是孩兒不好,惹阿母操心了。”
(顧青:這是我說得出來的?!)
“你個傻孩子!知道惹阿母擔心,還那麼皮!”
美婦人盧周氏終於舍得鬆開他了。
接著點了點他額頭:“十一郎,如今你也已六歲,是時候去族學啟蒙了。”
“疼疼疼...”
顧青趕忙護主自己的額頭:“阿母,就不能再緩緩麼?聽八郎、九郎他們說,學裏的老先生可嚴肅了。我怕學不好,挨罵挨揍。”
八郎、九郎和十一郎的阿父是堂兄弟,因幾家住得近,三人關係很好。經常等八郎九郎一下學,就帶著十一郎玩。
偶爾,和他吐槽一下先生今天又打了誰誰誰幾板子。
原身也因此,總是找借口,不願去族學學堂。
“不可!你阿父走的時候,最放心不下的便是你的學業。將來,能不能光耀門楣,就看你了!阿母今日就去跟你九太爺說這事。”
九太爺在他們這一旁支裏,輩分最高,負責跟其他旁支進行聯絡。
族學也分兩等:主支族學和旁支族學。
顧青的身份,隻能去旁支的族學館。
“好吧,阿母,我餓了,可否先用晨食?”
“秋霜已備好清粥、小菜。”
說罷,便叫外頭候著的秋霜直接端了進來,娘倆就在他的臥榻旁用了晨食。
原來,阿母口中的清粥,竟然是麵粉糊糊。
唉!連大米粥都沒有的嗎?
好在有鹹菜就著,加上餓狠了,倒也沒有浪費。
待用完了晨食,盧周氏又吩咐他再躺會,便帶著婢女秋霜出了房間,還替他將房門帶好。
“大娘子,您再去歇息一下吧,十一郎這有奴婢看著。”
“嗯...你仔細灶頭熬著的藥罐,十一郎不叫,你就讓他睡吧。”
“是。”
言罷,外頭不再有聲響傳來。
“呼!”顧青這才躡手躡腳的爬起床,小心的湊到榻旁的一方銅鏡前,想看看自己長啥樣。
可是,裏麵隱隱約約的,也看不太清。
隻覺得小鼻子、小眼睛、小嘴巴都是模模糊糊的,甚是失望。
他又開始惦記起自己那個空間來。
因為沒找到沙漏,隻能湊到窗戶邊,做賊似的看了下太陽的高度——東邊剛剛冒出來的紅日。
小心翼翼的在裏間將門栓給插上——主要是怕弄出動靜,驚動了廚房裏的秋霜。
又怕被秋霜從窗戶處偷窺,放下蚊帳,這才再次進了空間。
躺在硬邦邦的竹床上,望著那奔流不息的瀑布,擔心著,不知道現代的自己,是消失不見了呢?還是沉睡不醒?
亦或者,是這個身體的原主直接到了自己現代的身體裏?
越想越驚悚。
幹脆不想了。
好奇的捧了一捧潭水喝下,因著這身體才六歲,又受了傷,頓覺暖洋洋的,竟然爬回竹床就睡了過去。
等他一覺醒來,忙出空間,再看太陽,似乎和之前觀察的沒有太多變化。
難道,這個空間的流速,還快很多不成?
想著空間裏小竹屋前不過兩三平米的一個小菜園子,顧青決定,找機會,拿種子試試。
發現自己在空間睡一覺後,神清氣爽了不少。
顧青也不想再縮在房裏,拉開門,徑直朝小廚房走去。
廚房裏,正坐在門檻上倚著門框發呆的秋霜嚇了一跳:“十一郎,你怎麼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