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重來的機會,花燃不想嫁給江逾白了。
花燃站在那裏,看著一地的狼藉,那是她剛剛做好的香煎排骨,油燜大蝦,虎皮青椒燉金針菇。
五月二十號是花燃和江逾白的相遇紀念日。
她興致勃勃的做好了一桌飯菜,江逾白答應今天一定會早點回來的。
可直到七點半也不見人影。
花燃忍不住打了一個電話,江逾白隻說了一句忙著呢就匆忙掛斷。
花燃就坐在那裏等。
等到飯菜都涼了,等到屋子裏麵漆黑一片。
十點半,江逾白腳步蹣跚地進來,帶著一身酒氣。
他打開門,發現裏麵漆黑一片。
怎麼沒開燈?江逾白打開了客廳的燈,沙發上的花燃嚇了他一跳。
“你給我去熬一碗解酒湯。”江羽白很是疲憊。
江逾白公司項目部的組長,他每天孜孜不倦的跑到甲方公司低三下四的討好,整個項目組所有人加班加點跟進了半年,終於換來了一個吃飯的機會。
他必須用這個機會拿下這筆訂單,才能給他手底下這麼多人一個交代。
花燃坐在那裏動不動。
江逾白頭很暈,他走到椅子上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甲方的負責人說,隻要他灌兩瓶白酒下去,他們就簽字。
“你爸今天又跑出去了,把商店的一個花瓶打碎了,今天一天我都在給他善後。”
二十年多前,江逾白的父親在他母親走後,精神狀態就不太好,後麵還早早的罹患了老年癡呆,這麼多年以來都是花燃在照顧著。
原本想將江逾白的父親接過來一起住,可是老年癡呆的公公一聽要離開老屋,當時像個孩子那樣發脾氣摔盤子。
沒辦法,花燃隻能兩頭跑著照顧。
今天一家商店給她打電話,說有個老人進去閑逛,手裏拿著一個球拍顛乒乓球,然後順手一拍,乒乓球砸在了花瓶上,打碎了一隻價值三千的花瓶。
店主得理不饒人,江逾白的爸爸又癡癡呆呆的,搞的花燃心力交瘁。
解決完這件事情,都已經五點了,為了能讓江逾白在六點半吃上飯,她以最快的速度才買好食材狂奔回家開始做飯。
因為太過著急,鍋沒有拿穩,掉在地上,裏麵的熱油潑在了腿上。
聽花燃提起父親,江逾白的臉色變得很難看。
從小到大,父親都控製著他,他做夢都想逃離。本以為考上大學可以離開,可是父親直接偷偷改了他的高考誌願,在家門口上了學。
花燃戰起身,因為腿被燙傷了,走路都有些一瘸一拐的。
“江逾白,這些年了,你關心過爸爸嗎?你關心過我嗎?”
“那我這麼辛苦是為了誰?”江逾白酒意一上頭,忍不住吼了一句。
“想說為了我?為了我們這個家?可我過得很難受,爸爸也很難受。”花燃的聲音很輕,“結婚時你對我的承諾,都忘了嗎?
結婚?
江逾白征了一下,隨即大笑。
“話說你搞清楚!當初是你提的結婚,剛一畢業你就說結婚,別以為我不知道為什麼,你就是想逃離你那吸血鬼叔叔嬸嬸!你隻是想離開那個原生家庭!不要把自己說的那麼無辜!”
花燃被深深的刺痛了。
她直直的盯著江逾白,麵前的人眉宇依舊英俊,能看出來年輕的時候一定很好看。
當然好看,那個時候江逾白可是校草。
可是,那是二十幾年前的事情了。
二十年……
二十年像一道沉重的枷鎖。
花燃猛地將桌上的飯菜全都掃到地上,蹭的一下站起身:“江逾白!你覺得我嫁給你,我伺候你,伺候這個家!伺候你老年癡呆的爸,都是因為我想逃離我叔叔嬸嬸?”
“不對!”江逾白忽然笑了,“不對,你逃離不了!實話告訴你,就在上個禮拜,你的賭鬼叔叔還在找我要錢!你知不知道這些年來他偷偷向我要過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