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宥滔滔不絕不知道順出來多少自己的罪狀。
未加粉末修飾,足足說了有一炷香的時間,才終於停止。
大殿內寂靜無聲。
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震驚。
蘇蕪和李宴下意識相視一眼,就見到他迅速從寬大的袖口中掏出一遝子書冊。
“父皇,皇兄之事兒臣早就發覺不妥,未告知您就著手盤查,本以為是自己多慮,豈料皇兄太讓人失望。
今日正好收集完所有的罪狀與證據,與皇兄剛才自己所陳完全吻合,請您過目。”
李宴恭敬地站在殿中央,雙手將冊子呈上。
饒是李啟再會因為虧欠皇後周若雪,而寵愛李宥,此刻,他也無法坐視不管了。
總管太監將冊子接過遞給李啟翻閱,從他的角度足以看到冊子上麵,條條款款、勾勾畫畫皆是無比清晰明了,他暗自驚歎這睿王殿下處理政務的能力還是非常讓人驚豔的,細致程度甚至不亞於李啟。
回過神來就見到李啟的眉頭越皺越緊,緊到可以夾死一隻蚊子。
明眼人都知道,
太子之罪,
論罪當誅!
李宥慌不擇路也不顧維持體麵的形象了,他麻利地跪在地上,用膝蓋往前,走到龍椅旁邊。
“父皇!父皇你聽我解釋!這一切都是周家人要我做的,從我年少時就開始逼迫我,兒臣是被冤枉的,求您明鑒!”
“皇後可知道此事?”李啟現在氣得眼冒金星,他沒有想到自己的太子竟然是整個李朝最大的蛀蟲。
“母後他當然知道!就是母後聯合周家人逼迫兒臣為他們在朝中培養勢力,挪用國庫擾亂朝綱為他們提供便利。用毒也都是周家人教的陰私手段!”
所有人都沒有想到,這個太子竟然會在危急關頭把屎盆子全都扣在自己母親和娘家頭上,一時之間看李宥的眼神中又多了幾分鄙夷和嫌棄。
朝臣中幾個周家人現在死到臨頭了,倒是也什麼臉麵都不顧了,立刻就反唇相譏:
“太子,你說話可要憑良心。我們周家曆代忠良,若不是你整天忌憚這個忌憚那個,怎麼會逼著我們教你製毒?
我們老周家早就禁用的毒術,是你非要學過來用,我們可沒逼著你害人啊!周若雪當初還說學習毒術是為了治你的不舉,你現在都忘了嗎?”
這番話信息量實在是太大了,眾人就抓住一個最關鍵的詞——“不舉”。
李宴挑眉,抓住關鍵信息嘴無遮攔重複道:“你居然不舉?”
這聲音帶著幾分戲謔、幾分驚訝、還有幾分幸災樂禍的意味,回蕩在整個金鑾大殿。
朝臣們聽到睿王殿下都不給麵子地提了這事兒,再也憋不住,立刻哄笑起來。
盡管李宥是他們的儲君,但有腦子的都知道,他即將什麼也不是了。
“……”
蘇蕪知道,李宥這個人的逆鱗就在這裏。
最恥辱、最在乎、最隱私的事情被當眾爆出之後,他整個人表情極其難看扭曲。
竟也顧不得求父皇饒他一死了,他直接站起身子,兩個拳頭攥得緊緊的,活像個一點就炸的火藥。
“太子居然要治療不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