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快醒醒不能再睡了,將軍回來了。”

什麼將軍回來了,她不是死了麼。睜眼看這這一屋子的紅是什麼鬼,紅燭,紅帷帳,紅紅紅嫁衣,還有活生生的蘭兒在旁邊。

蘭兒不是死了麼?死在那個冰冷的湖裏,打撈起來後她一直抱著的,她知道那樣刺骨的冰和現在握著的手的溫暖是兩個極端。

“這是哪?”

“這是將軍府啊,小姐你,你是睡糊塗了麼?”從蘭兒表情和這滿屋的擺設陳舒意可以肯定她重生,可怎麼偏偏就重生,重生在她和陸瑾舟的新婚洞房花燭夜呢。

還好,陸瑾舟這時候還沒來,如果沒記錯的話他從塑州回來,他喜潔定要梳洗一番再來新房,上輩子她就是苦苦等了他兩個時辰後被告知將軍有要務需處理,她可自行歇息。

想想以後的艱難,突然生出了逃跑的念頭。

“蘭兒,快,快,咱們收拾下跑。”

“小姐,跑什麼?”看著小姐手忙腳亂的拆頭釵喜服,蘭兒懷疑這還是那個早早起來要求喜娘務必把她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勵誌做最美新娘子的小姐麼。

“來不及解釋了,快”陳舒意慌忙拉著蘭兒往門口跑去,蘭兒看著小姐的蛾眉皓齒,杏臉桃腮,楚楚動人樣子,心中感歎小姐即使像這麼披頭散發的樣子依舊美的不可方物,這是什麼神仙顏值啊。

隻是為什麼要跑?

當主仆二人小心拉開門後,果然和陳舒意想的一樣,這門口是沒人看守的,沒有人鬧喜房,沒人送吃的,什麼都沒有,又在期待什麼呢。

此刻仿佛突然被賦予很大的勇氣般,她拉著蘭兒跑了出去,出了房門後最後看了一眼這上輩子在這裏走完最後一程的瑾臣居。

“什麼情況,怎麼變成舒意居了?”

“小姐,咱們還跑麼?”

“誰要跑?”一道清冷的聲音傳來,陳舒意身形一僵緩緩轉身看見了他,深邃的眸子,挺拔的身形,紅色的喜服穿在他身上平添了一抹妖豔。

攝政王陸瑾舟,不,現在還不是,現在還是陸將軍。

為什麼從的眼神裏感到了熾熱和驚喜?

陸瑾舟背後的手緊緊握成拳,才勉強克製心中的激動,活生生的她站在他的麵前是多麼美好的事。

陳舒意緊張了,她重生了,不能讓陸瑾舟知道,看來今天是跑不成了,隻能再尋時機,也需再做些準備才是,比如多帶些銀錢。

“是我疏忽了,未留人伺候夫人,先向夫人賠禮。”

望著抬手作揖向她彎腰的陸瑾舟,陳舒意恨不起來,還很沒出息的愛著,突覺這是多麼熟悉的場景,獵人獵殺獵物前都是先放鬆獵物的警惕而後好捕殺,她就是那個獵物,而陸瑾舟這個獵人卻不需要射箭,隻憑這張臉她就甘願受死。

恍恍惚惚間她被不知從哪冒出來的丫鬟婆子擁入舒意居,訓練有素的丫鬟婆子們眨眼的功夫把散落在地的鳳冠霞帔又裝飾在了她的身上。

這時候喜娘端來了合巹酒,陳舒意才從恍惚中清醒,陸瑾舟已走到了她身前,一抬頭兩人的眼神相撞,一個懵懂,一個壓抑,靜默的氣氛蔓延開來。

喜娘不敢出聲隻能俯身把合巹酒舉過頭頂,陸瑾舟取過兩杯酒,一杯遞於陳舒意眼前,陳舒意慢慢接過,心想這就不必再假戲真做了吧,為了他的白月光倒是犧牲太多了,上輩子今天她可是獨守空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