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寧三年,七月,帝都,皇城外。
乾國的皇城早已被叛臣周明給攻破了,往日裏尊貴的皇族正在四處逃竄。
一派混亂下,一個大著肚子的美人正站在高高地城樓上注視著底下混亂而血腥的戰爭。
看著看著,她就笑了。
笑得肆意而張狂,美豔的麵臉上卻溢滿了淚水。
她狠狠地將自己臉上的淚水一擦,這才回過頭對自己身後的女人說:“這就是你帶本宮來這裏的原因嗎?”
那女子低眉淺笑,譏諷道:“是啊,我若不帶您過來,又怎麼能去去您的公主脾氣呢?”
那大著肚子的美人正是乾國的嫡公主顧曦,而這攻破皇城的叛軍首領呢,則是顧曦的駙馬。
而這女子,則是周明的表妹柳時音。
“賤人!”顧曦紅了眼,直接衝向了柳時音。
親眼瞧著屬於自己皇兄的乾國覆滅的痛苦讓她恨不能將柳時音給撕碎。
隻可惜,她壓根就沒能碰到柳時音。
在她的手即將要碰到柳時音的時候,就被一隻有力的大手給抓住了。
這骨節分明,略帶著薄繭的手,便是化成了灰她也是認得的!
因為,這是她深愛了數年的夫君的手呀。
“顧曦,乾國亡了,你再也沒有了囂張跋扈的資本了。”
周明很是厭惡地瞪著顧曦。
“嗬……乾國亡了……你這該死的竊國賊!”
顧曦朝著周明吐了一口吐沫。
這一舉措徹底將身著鎧甲的周明給激怒了,他一個用力就將大著肚子的顧曦給丟到了一旁。
“啊!”
隨著一聲痛苦的尖叫,顧曦的身下開始淌血了。
她那修長的黛眉已經因為疼痛皺成了一團,整個人蜷縮在了一起。
她忍著劇痛,匍匐到周明身旁,抓著他的衣角哀求道:“救……救孩子……”
“救孩子?我為什麼要救孩子?”周明嗤笑。
“朝陽公主,你還真是蠢啊!周郎好不容易才攻破皇城,他怎麼可能會留下你和你腹中的前朝餘孽呢?”柳時音巧笑嫣兮,說出的話卻字字刺著顧曦的的心。
眼看著顧曦眸中的希冀瞬間碎裂,隻餘下了深不見底的絕望。
柳時音就得意地笑了笑。
她俯身將顧曦的下巴挑了起來,“而且,最為重要的是,我腹中也有了表哥的孩子呢,你覺得,表哥還會稀罕你腹中的孽種嗎?”
聞言,顧曦先是一愣,隨後就怒吼一聲:“我要殺了你這賤人!”
她恨柳時音,恨周明。
她恨不能這對狗男女都去死!
隻是……她的力量實在是太匱乏了。
她尚未觸及柳時音的衣角就被周明給一掌推下了城樓。
呼嘯的冷風和著那聲:“賤人,若不是為了權勢,誰願意同你虛與委蛇?我愛的,從始至終,隻有時音。”是顧曦臨終前最後的記憶。
乾國尊貴的朝陽公主,在懷著身孕的時候被自己深愛的夫君棄如敝履地從城樓上扔了下來。
她好恨,好悔……
就不該不聽勸解,一意孤行地嫁給周明。
她可真是蠢笨,看不清人心。
任性地引狼入室,害了自己,害了皇兄。
若是可以重來一次,她絕對不會再輕信周明這個狼心狗肺的狗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