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柏東心疼的拍了拍方喬的肩膀，輕輕哄她入睡。
冬天寒冷，再加上還挺著個大肚子，沒要緊的事方喬也不願意出門了。
她窩在家裏給肚子裏未出世的寶寶縫製小肚兜。
布料不是普通的布，而是程柏東空間裏獨有的一種蠶吐出來的絲，觸感是方喬從來沒見過的柔軟細膩，程柏東耗盡全身僅有的靈氣才用法術織出了短短兩尺的布。
這一點布料裁成小衣服不夠用，縫兩個小肚兜卻剛剛好。
剩下的一點邊角料被方喬拚拚湊湊又縫了兩條口水巾，喝奶的時候墊在小下巴上，省的被漆出口水疹。
時間就這樣一天一天過去，轉眼就進了臘月。
中間李金龍的父母來了一回，把李金龍承諾的賠償送了過來，跟程紅梅的婚事也認了，不過沒敢跟程柏東求情。
人老成精，上了年紀的老兩口最知道什麼樣的人能惹，什麼樣的人不能惹。
到了臘八的前一天，天都快黑了，程大姑突然提著二兩紅糖來家了。
她眼圈紅紅的，方喬給她倒了水擱在桌子上也沒喝，局促的坐在板凳上，看完程柏東，緊接著欲言又止的看向方喬。
方喬頓時就明白了程大姑想支開自己的意思。
“我去廚房看看火。”說完，方喬站起身，領著甜甜掀開簾子從堂屋出去。
連續喝了快一個月的靈泉水，還用充滿靈氣的百年靈草泡腳，方喬的五感也比常人靈敏了許多。
坐在灶前的小板凳上，方喬隱隱約約的聽見程大姑哭訴的聲音順著風聲飄進自己的耳朵裏。
“你爹他那麼大年紀了……瘦了一大圈……餓的皮包骨……”
“亞軍不對……但……腳踝疼了一個月……又紅又腫……眼看著要瘸……搞不好要落下殘疾……”
“柏東……你原來是個好孩子……現在心怎麼這麼硬？”
“是不是有人在你耳朵邊說什麼了？”
“就當大姑求求你……”
方喬麵無表情的扒拉著灶下的餘火，將底下烤的紅薯扒拉出來。
一共四個細長的小紅薯，不是沒有大的，而是烤紅薯，小的比大的好吃，更容易烤出蜜。
方喬從裏麵挑揀出一個最小的，將外麵燒黑的那一層小心翼翼的用手剝開。
最後又拽了一片棒子皮將底下有灰的地方包起來，這才遞給甜甜：“慢慢吃，小心燙哈。”
甜甜乖巧的點頭：“謝謝妗妗。”
“不用客氣。”方喬笑著摸了摸甜甜的頭發，這才開始剝自己吃的紅薯。
一個烤紅薯吃完，又過了一小會兒，風中傳來的哭聲漸漸消失了，緊接著她聽見堂屋的簾子被掀開的聲音。
方喬從廚房裏出來，正好看見程大姑站在堂屋的門口低著頭在擦眼淚。
看見方喬，程大姑的臉上下意識的露出一抹僵硬的笑容。
她神情有些不自然，沒話找話：“方喬，你，你忙完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