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農忙,陳招娣家裏有兩畝玉米棒子要收,喬穗早上做飯的時候多煮了三個雞蛋,準備一人一個吃了,吃飽了能有力氣幹活。
結果就是這三個雞蛋招了陳招娣的眼,指著她的鼻子說她敗家。
梁蓉跟她媽一個鼻孔出氣,陰陽怪氣的擠兌她,最後一個人吃了兩個雞蛋。
喬穗被母子兩的做派惡心的夠嗆,賭氣沒吃早飯。
但是沒吃早飯也得下地幹活,結果幹活的時候,梁蓉又是喊熱又是喊累,一會被迷眼了,一會身上癢癢,喬穗兩行玉米都掰完了,她第一行還剩一半呢。
喬穗就沒忍住刺了她一句‘吃了兩個雞蛋的,還不如她一個沒吃早飯的人幹活麻利,不如喂狗。’
這一句直接捅了馬蜂窩,梁蓉活也不幹了,直接上手去揪喬穗的頭發。
喬穗自然不會坐以待斃,她反抗的時候也往梁蓉的頭上揪。
梁蓉又哭又叫,引了陳招娣過來拉偏架。
陳招娣摁著讓梁蓉打,喬穗沒吃早飯又幹了那麼久的活,哪裏敵得過,躲也躲不開,隻有挨打的份。
最後跑的時候,被梁蓉推倒,一頭栽進了兩米深的旱河溝。
她當時就疼的暈了過去,再醒來就重生了。
當然,重生就不用說了。
喬穗可憐巴巴的說道:“手指骨折有點嚴重,醫生說得手術,不然會落下殘疾。媽,我的錢不夠,你來的時候帶錢了嗎?”
“當然帶了,我從一開始就沒指望你那摳摳搜搜的婆婆。”常愛民沒好氣的說。
她一開始就知道陳招娣不是省油的燈,她要是省油的燈,當年也不會豁出去跪在教育局的外麵給梁憲求出一個前程。
隻是梁憲是個好孩子,女兒又死心塌地的跟著他,所以她想了又想 ,最後勉強認了這門親事。
想著將來小兩口留在縣城工作,麵上客客氣氣的就行了,少跟陳招娣打交道。
誰知道自己生的這個竟是一點心眼也沒有,被男人哄了幾句就屁顛屁顛的留在鄉下了。
常愛民原本以為:自己家出錢出力供他兒子上高中上大學,陳招娣怎麼著都得善待點她閨女吧?
哪成想,這一家子竟然是這樣的人!
事到如今,常愛民也不得不承認自己看走了眼,這一家子,沒一個好相與的。
常愛民越想越氣,陳招娣和梁蓉就是在這個時候回來的。
病房的門還沒推開,就聽見兩個人說話的聲音。
陳招娣:“這地方歪七拐八的,可真不好找。”
梁蓉:“媽你就是心腸好還給她帶飯,要我說,就該餓她幾頓,看她以後還敢不敢跟咱們對著幹!”
病房的門被推開。
“喬穗,你今天可有口福了,我媽可是花了血本,特意在縣醫院門口的飯店裏給你買了雞……”
兩個人推門進來,看到了坐在病床邊的椅子上的常愛民,也看到了床頭櫃上的保溫壺,同時,鼻子裏也聞見了飄滿房間的肉香味。
梁蓉嘴裏未說完的話戛然而止。
“常,常阿姨……”
她身後的陳招娣也愣了一下,不過臉上很快堆滿了笑容:“親家母,你怎麼來了?”
常愛民臉色不好,語氣也硬邦邦的:“怎麼著,我不該來?”
“哎呦,我的親家母,你可誤會我了!我沒這個意思。”
陳招娣嘴上說的一向好聽,表麵功夫做得特別好,不然常愛民也不可能同意兩個人的婚事。
“我剛剛還跟穗穗商量呢,說吃過飯親自登門去請你過來呢,哪成想,我還沒說,親家母你竟然就來了!”
陳招娣將手裏半舊的保溫壺放到床頭櫃的桌子上,笑容滿麵的朝著常愛民走過來,作勢要拉住她的手。
常愛民雙手不經意的往後一背,躲開了。
“剛剛進來的時候還一嘴一個喬穗,現在又穗穗穗穗的喊上了?姓陳的,你可真夠善變的。”
她冷笑一聲,走到床頭櫃前,手放到保溫壺的蓋子上:“剛剛聽見梁蓉在進門的時候說,你給穗穗買了雞肉,是在這個保溫壺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