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知南死了,死在一場精心設計的陰謀之中,死在了她最愛的唐禺懷裏。

她死後並沒有離去,她仍能聽到唐禺溫潤的聲音,也能感覺到他緊緊懷抱她時的溫度,隻是她再也不能回應半分。

她可以清晰的感知到這個世界,隻是她被封印在這具殘破不堪的肉體裏。

“南寶。”唐禺嗓音溫柔讓人沉迷。

他往前湊了幾分,用紙巾一下一下的為顧知南擦拭著臉龐,眼神溫柔,動作繾綣旖旎。

他提了提唇角,修長而優美的手指眷戀的顧知南臉上來回滑動,若忽視掉椅子上的顧知南隻是一具屍體,這場景怕是任誰看了都會為之心動。

“我的南寶受苦了,是我的錯,沒有照顧好你。”

唐禺俯身,與顧知南額頭相抵,絲毫不在意她隻是一具冰冷的屍體。

他微垂著頭,神色靜寧而安詳,嘴角彎成微笑的弧度,眼角殷紅,開口,聲音緊繃沙啞,“她算計了你,我幫你殺了她可好?”

話落,他一吻落在她的唇間,柔情似水。

他說為她報仇,也是真的為她報仇。

唐禺將那個把設下圈套,害的顧知南身患抑鬱,染上毒癮,被燒毀容,最後病重而死的薑珧之抓了過來。

當著顧知南的麵用刀子一刀一刀的割在她的身上,每割一刀,他便會說一句,“對我的南寶道歉。”

溫熱的鮮血順著女人較好的麵容流淌而下。

薑珧之又疼又怕,渾身顫栗,然若一隻受到驚嚇的老鼠,聲音抖如篩糠,“對,對不起。”

“嘖,”唐禺冷嗤一聲,頷首,嘴角笑意不減,眼底的陰鷙卻越發駭人,“你說的這麼模糊,我得南寶怎麼能聽得清?”

他說著,斂起笑意,一邊將冰冷的匕首刺入她的身體一邊低聲吼道,“大點聲!”

“啊——救,救命……”

女人聒噪的哭喊聲惹得唐禺一陣頭痛。

他眉頭一擰,微微頷首,豎起食指放到唇邊,勾勒出一抹很是殘忍的弧度,“噓,太聒噪,我的寶貝不會喜歡,你既然不會道歉,那就沒有再開口的必要了。”

話落,男人神情驟然一冷,一刀劃破她的喉嚨。

鮮血噴灑而出,散落在唐禺深邃而立體的五官上,為這如冠玉般的麵容增添了幾分陰狠詭異。

他轉身,從一旁拿過紙巾,仔細的擦拭著身上的血漬。

“南寶,你不喜歡我身上有血腥味對不對?”唐禺說著,蹲下身子,握住顧知南冰涼的雙手。

他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臉頰旁來回摩挲,像是聞不到上麵腐臭的味道一樣,“你看,我已經都擦幹淨了,你看啊。”

一室無聲壓垮了唐禺最後一根神經。

他昂首,瞪大眼睛望著顧知南,殷紅的眼角有眼淚不斷落下。

“南寶,你說話啊,你說話啊!你看到了嗎?我幫你把她殺了,你看到了對不對?”

他聲音哽咽,每一個字都說的很是用力,他絕望的抱起顧知南,哭的撕心裂肺,“南寶,南寶,求你,求你不要對我這麼殘忍,求你——”

這哭聲像是刀子一樣,割在顧知南早已停頓的心髒上,一刀一刀,割的顧知南生疼。

她突然很想活過來,她想抱抱唐禺,想告訴他她有多麼愛他,想用她的方式去回應他偏執到病態的深愛!

她想起臨死前,她對唐禺說,“若有來世,離我遠點,愛我太苦了。”

來世,來世!

恍惚間,顧知南覺得五感越發模糊,她聽不到唐禺的哭聲了,也看不到唐禺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