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說嫌疑，你覺得這封信會是寫給誰的？”
楚研垂眸，反問他。
賈府的大公子既然寫信到府中，這個人必然是府裏麵的人。
隻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信被崔氏給截獲了。
從崔氏的表情來看，明顯知道是誰，而且諱莫如深。
衛祁含笑搖扇，“你已經有所猜測了，不是嗎？”
一陣微風吹來，賈府中滿樹的石榴花輕輕顫動，搖搖欲墜。
楚研喃喃自語，“需要找到證據才行......”
找到崔氏的貼身婢女翠兒後，問了她一些問題。
她表現得非常緊張，說話一直結結巴巴。
按照她的說法，她並不知道崔氏昨天晚上離開過屋子。
還說府中確實來了一封信。
在昨天飯後，崔氏散步時，見送信的小廝腳步匆匆。
詢問了幾句後，得知是大公子寫來的信，就直接奪走了。
衛祁神色慵懶，低頭看著扇骨，不知道在想什麼。
楚研繼續問她。
“你有聽見那小廝說是給誰的嗎？”
“......是，是徐夫人......”
翠兒急忙補充：
“公子，你可千萬別告訴大夫人是奴婢說的，大夫人要知道了，饒不了奴婢。”
楚研安撫住她，得到保證後，她又慢慢說起別的事情。
“大夫人對公子非常疼愛，如果有人對公子不利，大夫人會變得非常可怕。”
翠兒說到這有些緊張，看了看門外，聲音發抖。
“奴婢是大夫人的第二個貼身婢女，之前小春因為爬公子的床被大夫人活活打死了。”
她回想起那天的情形。
小春被打的血肉模糊，抬走的時候還有碎肉掉下來。
大夫人那可怖的眼神，她至今都忘不了。
楚研若有所思，又繼續詢問她。
突然，翠兒的一句話引起了楚研的注意。
“你是說，昨天戌時，崔氏讓你給她抬了一碗牛乳？”
“是，大夫人一直都很喜歡喝牛乳，每天戌時都會讓奴婢端上一碗。”
電光火石之間，楚研猛然望向翠兒。
“你好好回想一下，昨晚的那碗牛乳，你可否放了蜂蜜？”
翠兒有些迷惑，不知道眼前的這個小公子為什麼會問這個問題。
“大夫人嗜甜，自然是放了的。”
原來如此！
楚研避開婢女翠兒，讓官差去取徐氏屋中的碗。
拿到後，放在了她麵前。
“你看這個碗眼熟嗎？”
翠兒猶豫片刻，伸手端起碗仔細打量起來。
看見底部後，對著楚研說道：
“這是昨天奴婢端給大夫人的那碗，公子是在大夫人屋子裏麵的拿的嗎？”
楚研笑笑沒說話。
等婢女翠兒離開後，她又一次去了正房的後麵。
果然在地上發現了不同的地方。
她現在已經知道了凶手動機和作案手法，可是......
衛祁走到她身邊，還沒等他說話，楚研便開口了。
“我們可以去找楊大人了。”
沒過多久，賈府的下人們就見一眾官差押走了大夫人和幾個小廝婢女。
“大夫人怎麼被官差帶走了？”
“對啊，怎麼回事啊？”
人群中有一人彎起了嘴角。
在衙門升堂前，楚研從袖中拿出的文章和信比對起來。
坐在她旁邊的衛祁見她沉思的表情，不緊不慢道：
“你想要什麼獎勵？”
楚研搖搖頭，“你看這個，看出什麼了嗎？”
衛祁不解，接過楚研遞來的幾張紙，仔細看起來。
“這裏麵的內容並無不妥，怎麼了嗎？”
“不是內容，是字跡。這兩份若不仔細看，幾乎一模一樣。”
“但每個人的寫字習慣是不一樣的，文章中每句寫完後沒有墨點，但你看這封信，每句詩後都有墨點，這不是很奇怪嗎？”
在古代，並沒有逗號句號。
是按照‘自右往左，自上往下’格式書寫。
這個墨點顯然是個人養成的書寫習慣。
衛祁目光微沉。
“你的意思是，這封信是假的？”
楚研雙手交疊，“徐氏這人恐怕不簡單啊。”
“威武！”，這一聲打斷了兩人的談話。
隻見崔氏被幾個官差押到堂上。
楊縣令拍響驚堂木，“崔氏，你可知罪？”
崔氏冷笑一聲，“妾身有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