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三十裏外的一座茶館。

“話說當今貴妃難產而薨,腹中二龍複天戲珠,揭榜婦人五馬分屍,女子本就不該行醫,實在是違背夫綱......”說書人單手握著一本書搖頭晃腦。

“住口!”

隻見一身穿著魚白色長袍,發髻束於紅木簪,眉目如畫的玉麵瘦削小郎君拍桌而起,衝著說書人嗬斥道。

“嘿,你這白麵小生別不識好歹,我這可就冒著掉腦袋的風險給你們講京城新聞舊事。”

“就是就是。”

“反正皇帝老兒不作為在前,還不容我們世人說道了。”

“當今天子風流韻事可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

幾張茶桌上的人附和聲一片。

“揭皇榜也是有苦衷在前,榜上明言恕不治罪,此乃是天子言而無信!此事與揭榜人無關,莫要議論婦人!”

“哎,你這毛頭小子別不識好歹!”說書人從說書桌前起身下了台。

”你若是不聽勸,反正你也將天子作為飯後談資,這離京城那麼近,你信不信我去報官!“

此時店小二招呼來了店老板,店老板不耐道:“先生莫急,我這把這小子轟出去。”

“臭小子,看你長得白白淨淨的像一個書生樣,還報官斷我財路?我看你今天還能不能走出這個門,來人!給我上!”肥頭大耳的店老板一個招手,五六個夥計齊擁而上。

玉麵小書生可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人,於是茶館一樓桌椅板凳翻飛,打成一片。

茶館二樓的雅間裏。

端坐在中間的男人,寬肩窄腰卻又不顯粗獷的身材,棱角分明的輪廓,眉如墨描,眼窩深邃,細長蘊藏著銳利的黑眸正透過軒榥看著樓下的一切,宛若黑夜中的孤鷹,冷傲孤清卻又盛氣淩人。

站在男人身邊的兩個人,一人佩刀,一人佩劍,佩刀之人走近男人身邊,低頭彎腰道:“主子,要我去解決了嗎。”

佩劍之人同樣上前,阻攔道:“時墨,主子有自己想法,由不得你胡來。”

男人揚起戴著玉扳指的左手揮了揮,示意往後退下。

“主子,隔牆有耳,我們可是給太子派來的探子做戲了一路,臨近京城,我們若是沒有為皇上滅了這些嘴雜之人,豈不是被人有心人構造,咱們無心人怕不會是功虧一簣。”時墨一臉為主子擔憂模樣,低聲但略顯急切,單腿跪下,抱拳額前。

男人聽到“太子”冷嗤一聲,“時墨,你在我身邊多久了,多和時開學些,或者你們二人的身份調換一下,你暗他改明。”

時開仍是冷臉,煞氣十足,彎腰抱拳,“時開與家弟的命由主子所救,全憑主子差遣,可家弟心思單純,不適合卑職位置,望主子三思!”

“嗬,行了,你們兄弟是親如手足,我們是手足相殘,就為了一個至尊之位。”

時開也立即單膝下跪,“主子恕罪,主子身份尊貴,萬萬不能與主子相比之說。”

男人低下頭端起茶水抿了一口,玄色大氅籠罩下的陰影,不明的眼神光更加渾濁不清,帶著一絲噬血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