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實在是太冷了……
江橙橙翻了個身,小腿肚就露在了外麵。
暴露在空氣中的腳踝立刻纏上了冷意,縮了縮腳,江橙橙歎了口氣:這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呀!
自從穿到這本書裏,自己已經在這具身體裏觀察了三天,也著實同情這家人:在這個特殊的艱難時期,全家人起早貪黑的幹活,也仍舊隻能是堪堪吃飽的樣子。
桌上的菜基本沒有一點葷腥,主食也不純粹,多是雜糧菜飯之類。
弟弟妹妹們的衣服,補丁摞補丁,一件新的都找不著。
倒不也不是一件都找不著,還是有一件新衣服的。
全家唯一的一件新衣服,就在自己身上了,就這,還是李桂英的娘家姐姐送來的幾尺布。
一點沒浪費,全給江橙橙做了套過年的新衣,母親李桂英是極為疼愛自己這個女兒的。
江橙橙有心想幫這一家人擺脫困境,想了三天,原先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也沒想出太好的辦法。
時代的局限讓她無法大張旗鼓的搞小動作動作。許多法子沒有本錢,也隻能暫時擱淺。
想到這具身體原先的母親,李桂英,江橙橙更同情:
李桂英是四個孩子的母親,早年喪夫,辛辛苦苦把四個孩子一點點拉扯大。
個中心酸,說個三天三夜也說不完,但這個一生要強的女人,卻從沒跟娘家開過口。
眼下是不行了,最小的兒子已經燒了一天了,不能再耽擱了。
李桂英悄悄的爬起來,穿起了鞋子。
她的動作很輕,像是怕驚動了孩子們。
江橙橙聽見了門“吱呀”一聲開了,她疑惑的爬起來趴在窗戶縫裏往外看。
一個略顯佝僂的消瘦身影,躡手躡腳的出了門。
月光下,她輕手輕腳的穿過殘破的小院子,輕輕的關好了大門。
一向人前挺得直直的後背,似乎有點微微的躬了下來。
這麼晚了,她出去幹嘛?江橙橙有點摸不著頭腦。
已經十一點多了,江橙橙有點擔心她,鬼使神差的,也一骨碌爬了起來。
學著李桂英的樣子,江橙橙也踩著貓步出了院門。
關好大門,江橙橙悄悄的跟上了自己名義上的母親。
李桂英走的很慢,似乎很不情願,但不情願也沒辦法啊,小兒子到現在還躺在床上發高燒,得趕緊籌錢去治。
萬一晚了,把腦袋燒糊塗了就糟糕了,多機靈的小家夥,現在燒的嘴唇都起皮了。
江淮安還在的時候,頂喜歡這個小兒子了,說他一股子機靈勁兒,將來準有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