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桃驟然睜開眼,對上了聞淮辭神色緊繃的臉,幽邃的眼底全是緊張和擔心,“桃桃,怎麼了,做噩夢了?”
她渾身都是冷汗,額頭上汗珠更是大顆大顆的滾落,把睡前才仔細吹幹的頭發再次打濕。
眼睛裏眼淚洶湧,從眼尾滑落耳鬢。
宓桃怔怔看著聞淮辭,那瞬間忽然湧起巨大的憤怒和委屈。
這個演員,這個騙子。
剛才還冷酷的讓警察帶走她好好審,現在裝什麼關心?
這個壞蛋就是饞她身子罷了。
不需要了,說扔開就能扔開。
宓桃緊咬著牙根,忽然抬手就朝他正靠近的臉上甩去。
“啪——”
一聲脆響,聞淮辭正低頭要給她擦眼淚的動作頓住,側臉在那瞬間火辣辣的疼。
他僵硬著,和她對視。
宓桃的手落在他臉上那一瞬,也疼了。
打得太用力,她的手心也火辣辣的疼起來。
可這疼痛讓她清醒了。
哦,她剛才在做夢。
現在……
看著聞淮辭臉上那清晰的手指印,她呼吸屏住,閉上眼。
應該也是在做夢吧。
嗚嗚嗚嗚,她一定是瘋了,不然她怎麼敢的?
她打了聞大佬的臉!
聞大佬不會一氣之下真把她送進警局吧。
正不知所措時,聞淮辭開口,“你……”
怕他說出什麼不好聽的話,宓桃忽然睜開眼,“手好疼。”
她眨巴著眼望他,盈滿眼淚的眼睛裏全是委屈,略有些啞的聲音也顯得嬌軟無力,“聞淮辭,我手好疼哦~”
他不是說過,隻要她撒個嬌,他什麼都原諒她嗎?
打他這種事,應該也行吧?
她攤開掌心給他看,正好是打他那隻手。
粉白的掌心,嗯,的確是有點紅。
可見她打他那巴掌是用了狠力的。
聞淮辭看著她的手,沉默幾秒,把她手輕握在手中,拇指指腹緩緩摩挲她細嫩的掌心,“誰讓你打得那麼用力?”
宓桃目光閃爍,“我……”
不等她解釋,他低歎,把她的手放在唇邊輕輕吹了吹,“記住,不管有什麼不開心,都不要自己動手。”
他眸光沉靜的看著她,“如果想打我了,可以告訴我,我自己來。”
頓了頓,他自嘲的彎唇,“畢竟傷著了你,我更疼。”
“……”
宓桃忽然無言以對。
在她麵前的聞淮辭,和夢裏的聞淮辭簡直不像是一個人。
她麵前的聞淮辭,是愛宓桃愛到有些瘋的聞淮辭。
宓桃咬咬唇,“不是,我沒想打你。”
有些不自在,她縮了縮手把手收回來,把眼淚擦幹小聲解釋,“我就是做了個夢,一時情緒激動,誰讓你在我還沒清醒時忽然靠我那麼近的。”
聞淮辭,“夢見什麼了?”
“夢見……”
一想到那個夢,宓桃的委屈就又洶湧而上,剛擦幹的眼淚又像要失控。
她吸吸鼻子,“夢見我被警察抓走了,可你不但不管我,還讓警察好好審我,還說,還說是來送我一程。”
聞淮辭聽著她的話,目光更沉,聲音卻很柔和,“如果是這樣,那我的確該打。”
他重新握緊她手,放到他另一邊臉頰,“如果桃桃還不解氣,那就繼續,這邊臉也給你打好不好?”
宓桃手微顫,“誰要打你啊。”
她再次把手抽回了,“臉皮那麼厚,打得手都疼了。”
聞淮辭默了默,“那我自己打。”
說完,當真抬手要朝臉上去。
宓桃嚇了一跳,忙去抓他的手,“你有病啊。”
她緊緊握著他手,略顯煩躁,“我都說了那是夢,我沒有想打你。”
說著,看他那邊指印明顯的臉頰,既愧疚又心疼。
她把他打成這樣,他竟一點兒都不生氣,還要讓她再打幾下?
這要換成她被他打了,哪怕是他做夢沒清醒,她怕是也會想當場掐死他,踹他幾腳再徹底甩了他。
管他是不是清醒,打她就是不行!
愧疚和心疼翻覆交疊,在那瞬間讓宓桃恨不得把心都掏給這個男人。
她捧著他臉仔細看看,又沒忍住湊上去在他泛著紅印的臉頰上親了親,聲線啞卻柔,又嗲又黏,“老公,疼不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