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邊風正沉睡不知歸路呢,就覺得突然間有人把他身下的床板給抽走了,突如其來的失重感嚇了他一大跳,下意識得就挺直了腰板,霍得從床上坐了起來。
當邊風睜開惺忪的睡眼,茫然四望時,才發現因為沒戴眼鏡的緣故,眼前就是白茫茫,灰慘慘得一片,不過空氣中彌漫著的淡淡消毒水味倒讓我意識到身在病房。
“你可算是醒了!”跟著一個輕柔且耳熟的聲音驟然在身旁響起,如一顆石子,拋進邊風記憶的湖中,漾起了層層的漣漪。
“西貝,你怎麼在這?”邊風一愣,終於看到了自己的眼鏡放在床邊的茶幾上,連忙拿過來架在了鼻梁子上,原本模糊的視野驟然清亮了起來,一張清秀的瓜子臉出現在了他的眼簾中,一顆心也隨著怦然而動,隻是,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什麼地方有些怪怪的。
“我怎麼不能在這!”西貝伸出纖細而修長的手指,很隨意卻又頗有風情的將一縷青絲拂到耳後,臉上綻露出甜美而柔和的笑容,娓娓道:“你軍訓時在草場上暈了過去,都睡了多半天了,班主任就派我照看你來了!”
“軍訓!?”
這倆字就如同一枚重磅炸彈,把邊風炸得有點失魂落魄,不知所措,那些已經有些模糊的大學時光和夢醒時殘存的記憶片斷,就向是被一隻無形的手飛速攪動,混雜到了一起,以至於他在這一瞬間竟分不清楚究竟哪個是真,哪個是假了。
“是呀,你別是睡迷糊了吧,咱們為期三天的入學軍訓才剛剛開始,你總不會是忘了吧?”西貝關切得看著邊風,口氣裏頗有些疑惑和驚詫的意味。
“沒,沒,我還以為一覺醒來,這該死的軍訓就已經結束了呢,沒想到,還要在痛苦裏煎熬兩天呢,沒勁!”邊風隨口答了一句,盡量裝出一副懶散的模樣來,免得被一向機敏的西貝看出什麼破綻來。
不過邊風內心卻和外麵的平靜迥然不同,說不上是翻江倒海,至少也是驚詫莫名,因為在他記憶裏是因為在手術台上連續奮戰了十來個小時,以至於身心極度疲憊,引發心力交瘁昏死過去的,可醒過來時卻是身在02年的9月19日。
前後的時間足足相隔了有十來年,如果我現在不是在做夢的話,那肯定就跟無數的網絡小說裏所寫的那樣——重生了。為了證實一下自己的推斷,邊風偷偷的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內側,靠,疼得他眼淚差點沒掉下來。
由此看來,記憶裏的那個自己多半是真壯烈犧牲在了手術台旁,說不定現在已經被評定為了先進醫療工作者,可是靈魂卻在自己剛上大學時的身體上奪舍重生了,其契機就是自己大學軍訓前一天夜裏著了涼,以至於鬧了半宿的肚子,而後在草場上拔軍姿時不幸暈菜。
說實話,邊風一直都對自己大學時的生活頗有遺憾,既然現在老天爺賞臉,讓自己能夠重新再來一次,那就該努力活得更精彩一些,盡最大的努力彌補上一輩子殘存的缺憾,把那些原本因為那時侯的偏激和幼稚,而和他擦肩而過的好女孩追到手。
這第一個目標,就是眼前的西貝,曾記得第一天在教師裏看到她時,邊風就很是為她的秀美和溫婉而吸引住了,隻可惜那時候他的心裏有個暗戀了四年的梁欣存在,所以遲遲沒有行動。
可後來當邊風不遠千裏去找梁欣表白受到拒絕後,大悲之後就開始變得自暴自棄,玩世不恭起來,終日裏油嘴滑舌得撩撥班裏的一些女孩子,結果在大二那年的聖誕之夜,當邊風半真半假得向西貝吐露自己的心跡時,卻被委婉的拒絕。
雖然後來畢業之後,邊風和西貝偶爾電話聯係,可是與她的失之交臂卻是他心中的一大憾事。
“既然我邊風又殺回來了,豈能就讓她輕易得從我身邊溜走。”邊風側過頭去,打量了西貝一眼,暗下決心。
隻見西貝身上穿著件白色的純棉Tshirt,把略有些削瘦的身材掩蓋了起來,下麵穿著軍訓前發的迷彩長褲,雖然鬆鬆大大,卻更突現出她體形修長。
“我說,西貝,要不咱倆打個商量吧!”邊風笑眯眯地道,口氣很是和緩,不過總有種狼外婆的感覺。
“商量什麼?”西貝這個小紅帽還是很配合得接下了他的話頭。
“反正咱們大專班的軍訓就三天,也學不了什麼有用的東西,最多就是個齊步走,立地,停止兼轉法,乏味到了極點,你看看你,挺好的皮膚在大太陽下麵曬了一上午,都有點黑了,要不咱倆幹脆就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