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連下三日,A市頒布了泥石流的預警。
黑雲籠罩的夜被雷電劈開了一道道口子。
山上的一間別墅裏,權音呆呆的坐在輪椅上,風一吹,空蕩蕩的褲腿隨風舞動起來。
她看向電視機,上麵正播報著娛樂新聞
“頂流新星權恩與商界權貴駱銘宇結婚現場”
“結婚現場”四個字刺痛了她的眼睛,她垂眸,心尖漫上強烈的痛意,眼眶忽然脹得厲害
身側的手機在震動,她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壓下心中的苦楚,接起
“恩恩,新婚快樂。”
話落,她低頭,視線落在手密密麻麻布滿了刀痕的手腕處。
電話那頭傳來權恩捂嘴嬌笑的聲音
“你到現在還以為權錦是司燁殺的麼?”
權音捏著手機,臉色一白
“你什麼意思?”
“要怪,就怪權家上下都以我為中心,偏偏權錦這個不長眼的,非要對你這個親妹妹好。”
權恩輕笑了一聲,卸下偽裝,她的聲音裏帶了濃濃的不屑與狠厲。
“大哥…是你殺的?”
權音咬著唇瓣,聲音漸漸顫抖
最寵愛自己的大哥,竟是被自己最相信的人所殺。
而她因為大哥的死備受權家人的唾棄與指責。
電話那頭的人沒有否認,反而笑得燦爛
“你恨嗎?可惜,你已經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洛山別墅,她已經被囚禁在這裏三個月了。
原因是權家人害怕她在權恩的婚禮上搗亂。
門口落了鎖,即便是知道有泥石流,權家人依舊放任她在這山上自生自滅。
她看了看自己身下的輪椅,不由覺得可笑
即便沒有這些“防護措施”,她也根本參加不了權恩的婚禮,因為她的雙腿,早已在一場車禍中失去。
此時,窗外響起巨大的響聲,一陣洪流洶湧的聲音漸入她耳間。
她像是聽不到一般,不停的重複一句話
“為什麼?為什麼,所有的一切,我都讓給你了,你為…”
“這本來就是我的,需要你讓嗎?”
權恩不屑一笑,聲音愈發尖銳
“你是真千金,可是,我才享有爸爸媽媽哥哥的寵愛啊,權音,你什麼都不是,最多算是權家的一條狗。不信,你聽。”
忽然間權恩的聲音變得嬌柔
“爸爸,我們真的不管姐姐嗎,聽說今晚A市有泥石流…”
“不用管她,她隻會丟我們權家的臉,泥石流,死了更好!”
“恩恩,隻有你才是我們權家的女兒,她從來都不是!”
電話那頭的對話清晰的入耳,權音止不住的渾身發顫。
從回到權家的那一刻起,她從來沒有感受過父親母親的好臉色,權正隻會義正言辭的告訴她,讓她處處讓著權恩,不許跟權恩搶東西。
她照做了,卻換不來權正的一點父愛。
原來在他們心中,她從來都不是他們的女兒,妹妹,親人。
權恩將電話拿近了,小聲的說著
“姐姐,你臨死前,我再告訴你個秘密,你十九歲聲敗名裂的那一晚是我安排的,不是司燁,就連你的車禍也是我一手促成,因為隻有你殘廢了,我才能名正言順的跟銘宇哥在一起。”
這話落進耳邊,她開始渾身顫栗,腦中似是炸開一樣,所有的信息都彙集在一處,昭示著過去的她是多麼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