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傳令,對劉銘傳部嘉獎,另外對庫倫城按原計劃進行。”太原城漢王行轅,王韶手中拿著前線剛剛發回來的電報,滿臉喜色的道。有了活佛和土謝圖汗兩人,可以說整個蒙古族等於捏在了漢軍手中,再也不可能激起大規模的反抗,離整個蒙古平草原納入大漢疆域之期已是不遠。
“是,王爺。”傅善祥應道,轉身嫋嫋下去。
庫倫城,經過最初幾天的慌亂後,城中已經平靜了下來,街道上的商鋪重新開始了生意,雖然上門的人很少,一幅冷冷清清的樣子,隻是大部分店中的夥計都麵帶喜色,對眼下的生意毫不在意,不時有夥計眉飛色舞的談起漢軍進城當日的情景。
雖然蒙古人離不開漢人的商隊,而漢人的商鋪每年也確實在蒙古人手中賺起了大量銀錢,可是店中的夥計平時也沒少受蒙古人的欺負,如今庫倫城第一次落到漢人軍隊手中,大部分蒙古貴人都成為漢軍的階下之囚,這讓許多夥計都有一種揚眉吐氣之感。
複盛公的喬家店鋪同樣是喜氣洋洋,一名二十來歲的夥計正站在一張桌子上唾沫四濺的說著當日蒙古士兵想借口搜查奸細進入店中的情景,四周圍著一圈人聽講。
“話說當日,數十個蒙古韃子拿著刀劍向店裏氣勢洶洶的衝來,眼看就要進到店中,隻聽砰砰的聲音響起,幾個韃子胸前就出鮮血,栽倒在地上,眼珠子就快睜出來……”
“黑子,那時你有沒有嚇尿?”
“是啊,黑子,你肯定嚇尿了。”
……
“誰說我嚇尿了,我才沒有,我一聽這個聲音就知道漢軍來了,心中馬上就鎮定下來,要是我手中有火槍,肯定也要殺死幾個韃子。”
“你就吹吧,要不我們問問高掌櫃就知道?”
“問高掌櫃,黑子肯定吹牛。”
“別吵,讓黑子講下去,後麵怎麼樣了。”
“對,對,快講,後麵怎麼樣了?”
……
黑子抹了一把冷汗,感激的看了看幫他解圍之人,故作鎮定了咳了一聲,正要再講,“邦,邦”數聲傳來,將黑子脫口要出的話壓了下來,他頓時心中冒火,扭頭向聲音處看去,隻見大掌櫃高展鴻手中拿著一根手根粗的竹條正敲打著桌子,臉色陰沉,黑子心中一驚,不知誰惹得自家掌櫃生氣。
見眾人看著自己,高展鴻才沉著臉道:“都圍在一起幹什麼,不用做生意了?”
“是,大掌櫃。”
各人應了一聲,頓時如鳥獸散去,唯有黑子站在桌子上一動不動,不知如何是好。
“怎麼,還要我扶你下來?”高展鴻臉色更黑的道。
“不敢,大掌櫃的,我這就下來。”黑子回道,連忙從桌子中跳下,拿起一塊抹布,低頭擦著桌子,心中暗自納悶,不知大掌櫃吃了什麼嗆藥,臉色這麼差。
高展鴻當然不是吃了什麼嗆藥,作為商號在庫倫城的總掌櫃,他的想法自然與普通夥計不同,夥計看到的隻是漢軍收複了庫倫城,以後這裏就是漢人為主,再也不用受蒙古人的欺壓,自然心中高興。高展鴻想的更多卻是商號和自己的將來發展,以前憑借著蒙古貴族和上層喇嘛的奢侈清費,商號不計向牧民收購的牛羊,毛皮等物每年就能賺十餘萬兩銀子,他自己憑借分紅也有數千兩銀子的收入,如今漢軍占領了庫倫城,蒙古上層貴族幾乎被一掃而空,沒有了這些上層蒙古人的消費,商號的生意肯定會大受影響,連帶著他的分紅也要減少,高展鴻自然高興不起來,偏偏這種心思不能與人分說,隻能憋在心裏,讓他更是難受。
“高掌櫃,發什麼愣?”
一隻手掌突然拍在高展鴻肩上,把高展鴻嚇了一跳,他定了一下回過神,聽出是總掌櫃馬公甫的聲音,連忙轉身道:“總掌櫃,你回來了?”
馬公甫點了點頭,沒有回應高展鴻的問候,而是在他旁邊的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高展鴻問道:“總掌櫃,漢軍召集各家商號的掌櫃,不知宣布了什麼要事?”
“哦,是這樣,今天漢軍已經宣布將庫倫城改為庫倫府,以後庫倫城將仿照內地,由官府全麵管轄,所以牧民必須在官府登記在冊,方可入城居住,除此之外,漢軍還要根據各人的牲畜情況劃分牧場,牧場一經劃分,不得隨意改動,否則官府有權將牧場收回,重新劃分。”
滿清對蒙古各部統治除了嚴酷的減丁政策外,對上層的蒙古貴族一直是以籠絡為主,對蒙古下層則是任由蒙古貴族自治,庫倫城在乾隆二十六年時才設置了一個欽差庫倫辦事大臣,而副幫辦大臣還是由蒙古人擔任,若是漢軍照此固然會大大降低蒙古各部的反抗,可是卻不是漢軍所需要的,滿人未必不想把蒙古人象漢人一樣管起來,可是由於自身人口不足,不得不和蒙古人綁在一起壓製漢人,這才給蒙古如此大的利益,而漢軍自然不需如此,而是直接實行改土歸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