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鶴羽前腳一走,嗡的一聲,整個院中議論四起。
“縣令大人來了,帶大批警察過來幹什麼,莫非是要對付陸家不成?”
“胡說什麼,無緣無故,縣令為什麼要對付陸家。”
“難說,陸家一向囂張,說不定什麼時候就得罪了縣令大人也不一定。”
“大家不要瞎猜,或許真的如陸家主所說,警察隻是縣令大人的隨眾罷了。”一名老者大聲道,這名老者素有威望,他一說,各種議論聲頓時降低下來,不過各人臉上表情不一,有的憂心仲仲,有的幸災樂禍。
沒過多久,陸鶴羽已經去而複返,他的身邊多了一名二十七八歲左右,穿著青色製服的官員,這名漢軍官員上任已經近二月,在座賓客中不少人前往縣衙拜訪過縣令,馬上就有人認出,此人正是目前大漢任命的祁縣縣令張清
在晉商印像中,這位張縣令雖然是軍人出身,尚不難打交道,對拜訪的商人都比較客氣,上任一個多月以來,除了打擊盜匪外,對商人的利益並沒有作出損害,相反,由於張縣令打擊盜匪得力,祁縣治安迅速轉好,讓商家減少了不少損失,因此來賓中有不少商人對這位張縣令還抱有好感。
不過讓人心驚的是張清身後跟過來的警察實在太多,足有一百多號人,除了警察外,還有數十名穿著軍服的漢軍,這些漢軍、警察都表情嚴肅,隨身帶著槍支,讓人感覺到一股蕭殺之氣。
“張大人,裏麵請。”陸鶴羽彎下腰,右手前伸引路。
若說心中最不平靜之人,非他這個陸家家主莫屬,任誰在大喜之日被本縣父母官帶這麼多人過來心中也會不安。
“不必了,就在院中就好。”張清拒絕了陸鶴羽的延請。
“這怎麼行,大人,還是廳中請。”陸鶴羽越發不安。
張清看了陸鶴羽,眼中露出一絲譏意,這一眼,頓時讓陸鶴羽心驚肉跳,他做生意數十年,察顏觀色正是他的長項,縣令眼中剛才的神色,看他分明如同看一個死人。
很快,陸鶴羽就知道原因為何,可是他寧願不知道這個原因,張清沒有再理他,而是轉向院中的賓客,大聲道:“諸位安靜一下,本官有事宣布!”
院中的聲音漸漸小了下來,不過還有人在小聲議論,許多人猜測縣令要說的話,縣令帶著大批警察過來是到底是要幹什麼,陸家能不能過這一關,馬上就要見到分曉。
“陸家及其所屬商號,在大漢起事期間,身為漢人,非但不響應大漢‘驅除韃虜、恢複中華’。之口號,反而積極向偽清捐資助餉,數年時間,累積三十餘萬兩銀子之巨,此舉實屬助紂為虐,在我漢軍進入山西之後,更是陰蓄力量,抗拒王師,朝廷有旨,著從即日起,查抄祁縣陸家及其所屬商號一切財產,其直係親屬充軍大琉球,無朝廷旨意,不得離島。”
張清一說完,陸家大院死靜一片,誰也沒有想到,縣令過來竟然是真的查抄陸家。
張清的話更是如同一道驚雷在陸鶴羽耳邊炸響,他整個身體都搖搖晃晃起來,最後軟倒在地。
看到陸鶴羽倒在地上,陸家人才反應過來,幾名家丁嘴裏一邊叫著老爺,一邊向他的方向奔來,陸鶴羽的妻妾更是“哇。”的一聲哭起一團,與院中喜氣洋洋的氣氛一比,讓人分外感覺淒涼。
張清如同鐵石心腸一般,揮了揮手:“抄,所有物品一律封存,不得漏掉一項。”
“是。”所有軍人和警察齊聲應喝了一聲,各人頓時行動起來,將陸府中人挑選,押到院子集中起來,刹時間,整個院中急飛狗跳,下人如同無頭蒼蠅一般亂竄,女眷的哭聲更是驚天動地。
麵對如此情況,眾多賓客不由麵麵相覷,不知如何是好,許多人更是後悔萬分,早知道無論如何也不會來,同時心中恍然大悟,為何喬家、何家等祁縣有名的大戶一個不到,顯然是提前得到了消息,否則不會如此。
這幾家當中,以前未嚐沒有給滿清捐贈過大量錢糧,隻是卻事先得到漢軍的警告,顯然安然無恙,許多人頓時回憶起他們在漢王中秋宴請時無不捐出大筆錢糧,正是這筆錢糧將他們的家底洗白,可憐陸家家主還嘲笑別人傻,沒想到最傻的卻正是自己,
對陸家的賓客,漢軍並沒有為難,問清身份後馬上放行,各人自然是巴不得越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越好,大部分人很快離開,隻有數人被留下,他們同樣是漢軍抓捕的對象。
放出來的人又是慶幸又是後怕,才知道漢軍今天抓捕之人不此一處。
“大人,此女如何處理?”一名漢軍指了指新娘子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