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江月,今年四歲啦。
我的媽媽叫姚晶晶,是一位非常非常漂亮的女明星,同時也是榮譽滿身的影後,我的爸爸也同樣優秀,同樣是榮譽滿身的影帝,爸爸和媽媽是娛樂圈被封為神仙眷侶的存在。
媽媽說,她生我的時候難產,醫生說大人和孩子可能隻保得住一個。
向來堅強的爸爸,在醫院走廊上哭的像個孩子,他求醫生,一定要救救我的媽媽。
後來,幸運女神眷顧了我們,我和媽媽都平安從產房出來了,我是個女孩,我爸爸說,女孩好,女孩是貼心小棉襖。
就在外公外婆,爺爺奶奶都興奮的圍著我轉的時候,爸爸卻獨自一人去預約了結紮手術。
為了不讓我媽媽再經曆一次生產的痛苦,他決定隻要我一個女兒就夠了,再也不讓媽媽再生孩子了。
爺爺奶奶對我很好,外公外婆更是三天兩頭往我家跑,說是要陪我,其實更多的時候,是借著陪我的機會,多看兩眼我的媽媽。
我媽媽似乎對他們不太親近,雖然表麵上也是會喊他們爸爸媽媽,也會遵守孝道,但總覺的她對他們的情感隔著一層什麼,這讓外公外婆心裏一直有道坎,他們想要彌補我的媽媽。
在我上小學的時候,外婆生病了。
我看到了媽媽著急的樣子,這也是外婆這麼多年來第一次見媽媽這麼關心她,忙前忙後的在醫院照顧。
而小姨卻總是以工作忙為借口,把一切照顧外婆的任務都推給了媽媽,那段時間媽媽很疲憊,都是奶奶接我放學,我也會經常一臉好幾天都看不到她。
最後一次和外婆見麵,是在參加她葬禮的前兩天。
從前容光煥發,總是笑容滿麵的叫我乖月兒的外婆已經瘦成了皮包骨,躺在床上,氣若遊絲,強撐著抬起了手。
她摸了摸我的頭,想要對我說什麼,卻沒有力氣,連一個字都吐不出來,吐出來的都是氣聲,但我依稀能夠聽得出,她似乎是在說,“別惹你媽媽生氣,長大後,要好好孝順她……”
我點點頭,緊緊握住了外婆的手。
可是這時候的外婆,卻將手從我的手裏掙開,繼續往上抬,眼睛直勾勾的,看著站在我身邊的媽媽。
媽媽見此,輕拭了一下眼角的淚水,把手放在了她手心,和她抬起來的手相握,“我在。”
外婆嗚咽出聲,咿咿啊啊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眼淚一滴滴的往下流,也越來越虛弱了起來。
外公見不得這種場麵,他早就躲到了病房外麵,外婆的病,已經讓他的頭發花白了一片,每天都在憂愁中度過。
我聽不清外婆在說什麼,但是媽媽卻似乎聽懂了。
她又抬起了另一隻手,兩隻手,緊緊的將外婆蒼老瘦弱的手包裹住,哽咽著說了一句,“媽……我不氣你了,我不怪你偏心了,你永遠都是我的媽媽。”
外婆聽了媽媽的這句話之後,嘴裏咿咿啊啊的聲音停了下來。
她緩緩的眨了眨眼睛,似乎有些失神。
最後,在雙眼再也支撐不住,要合上的那一瞬間,她用很輕很輕的聲音說了一句,“對不起……媽那時候不該打你……”
外婆去世了。
但她並不是帶著遺憾離開的。
在生命的最後那一刻,臉上的表情是釋然。
外婆葬禮那天,天上下了小雨,工作繁忙的小姨終於回來了,她在外婆靈前大哭,看起來是那麼的撕心裂肺。
而媽媽卻隻是雙眼泛紅,但是一滴眼淚也沒有流。
可是我知道,她也是難過的。
我抱了抱媽媽,媽媽也抱緊了我,在我耳邊輕聲說了一句,“月月,媽媽沒有媽媽了。”
我的小手輕輕拍著媽媽的後背,在她的耳邊小聲的說,“媽媽不難過,以後還有月月陪著你……”
就這樣,外婆走了。
外婆下葬的那一刻,爸爸把我抱在懷裏,小小年紀的我,還不懂得死亡的含義,隻知道,以後可能很難再吃到外婆做的小餅幹了。
忽然,雨停了。
烏雲散開,傍晚的晚霞十分美麗。
我被爸爸抱在懷裏,往山下走。
最後回頭看了一眼,被夕陽灑下罩蓋住的,外婆的墓碑。
照片上的外婆笑的十分和藹。
我緊緊抱住了爸爸的脖子,我們一家人在慢慢的往前走,屬於我們的未來,也在一點點往前推進。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