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熱瞬間就愣住了,然後,反問王抖道:“怎麼?不可以有兩塊嗎?”
明明是沒有什麼把握的疑問句,從他的嘴裏出來,卻顯得格外霸氣有把握。
他看向陸星辭,她直接將視線移開,明顯一副嫌棄他,不怎麼想說認識他的樣子。
他再看向夜以梟,已經坐了下來,滿臉都寫著嫌棄。
接著看向剛才還在為他喝彩的喬媚媚,此時已經垂頭喪氣的坐在一旁,剛才滿臉的崇拜之情瞬間就蕩然無存。
夏熱不由感歎:女人呀!真的是超級善變的冷血動物!
而王抖卻是大笑出聲,“這位先生,你自己不知道這塊玉的來曆,就以為所有人都不知道嗎?這塊玉,是我師父的師父,也就是我師祖送的。全世界僅此一塊!祖師說過,這玉佩隻傳給大徒弟,這可是我們這一門醫術傳承的至高榮耀!”
說起這位師祖,王抖臉上的恭敬之情更加明顯。
他一直聽師父說起這位神秘的師祖,是個讓所有醫生一聽說她的名字便羨慕敬仰的大人物。
相傳,她的醫術已經到了活死人、肉白骨的地步。
但凡她想救的人,絕對沒有救不了的。
當初,師父可是跟在師祖身後當了好久的仆人,師祖才一時心軟,教授了師父一點對師祖來說僅是入門級別的醫術。
但僅僅是得到那麼一點點真傳,師父便已經成為眾人口中稱奇的神醫。
可想而知,師祖她老人家究竟有多厲害。
一提起這位師祖,在場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尤其是一些老者,提起這位懸壺濟世的神醫,無不老淚縱橫,說自己的命就是她救的。
根本就是活菩薩轉世。
隻是,神醫低調,她隻救有緣人,而且,一直帶著麵紗,讓人不知道她究竟長什麼模樣。
而對於夏熱這偽造大師傳承的舉動,根本就是群起而攻之。
“陸星辭,你就跟這玉佩一樣,是個空有其表的假冒偽劣產品!”王抖指著陸星辭就開始罵罵咧咧,“你們不僅侮辱了我師父,還侮辱了我高高在上的師祖!”
陸星辭看了眼夏熱。
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家夥,果然,一開始就該趕緊和他劃清界限,可能她如今不至於被罵得這麼慘。
可夏熱還在狡辯:“你師祖有說過這玉佩隻有一塊嗎?你師祖那種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大人物,一時興起又刻一塊玉,難道不可以嗎?”
畢竟,撒謊的最高訣竅就是,哪怕被實錘了,都要繼續撒下去。
說不定,在氣勢上贏了別人,就有讓所有人都相信謊言是真的可能呢?
“到現在為止,你還在汙蔑我師祖!”王抖氣急攻心,“今天我不代替師父和師祖教訓你們,我就不配成為他們的弟子!”
說著,就要打人。
可一看夏熱,高高大大,一看就不是好招惹的樣子。
王抖有些怯場。
陸星辭歎息了聲,再道:“本來我不想說的。既然鬧成現在這個樣子,我就直說了吧!王抖,其實我就是你師祖。”
話音一落,卻發現王抖的臉色都氣變了。
“我本來還想給你個改過自新的機會,沒想到你竟然這麼不識好歹!我師祖的名諱豈是你能冒充的!你算個什麼東西!氣死我了!真是氣死我了!”
說著,王抖舉起手就要一巴掌落在陸星辭臉上。
一股凜冽的寒意自觀眾席襲來,還不等那股冷意靠近,一道緊力就抓住王抖的手。
“啪——”
一巴掌打在王抖的臉上。
王抖懵了頭,剛準備發怒,就看見師父張一在他身邊跪了下來。
張一衝著陸星辭重重磕了個頭,哆哆嗦嗦道:“師父!徒兒來遲了!還請師父恕罪!徒兒教徒無方,這就將這個孽徒趕出師門,還請師父原諒!”
“師父!”王抖捂著半邊臉,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陸星辭,再道:“師父,你瘋了嗎?她不到20歲的年紀,怎麼可能會是師祖?”
王抖也愣了下,雙腿卻軟得根本就不敢起身。
想當年,他遇到師父的時候,自己不過二十多歲的年紀,師父卻比他還小,貌美如花,卻是冷清冷心得讓人不敢靠近。
但他不怕。
他知道,師父隻是受了太多傷害,所以,人冷心善。
他每天都跟在師父身後以學藝之名接近她,後來,可能是被他纏得煩了,她便教了他一些醫術。
他還以為是她終於敞開心扉接納自己了,卻發現,從那之後,他再也找不到她了,不管怎麼找都找不到。
他從來沒有想過,私人手機響了起來,聽到的竟然是師父的聲音。
更沒有想過,看到的,竟然是師父的臉。
可經由王抖提醒才想起來,不管師父怎麼保養,時隔幾十年,師父也不可能還是如此年輕的模樣吧!
不對!
師父醫術那麼高明,什麼駐顏之術、返老還童之術,或者是起死回生之術,都不在話下!
“你這個不孝徒兒!快點兒給我跪下!”張一一聲怒吼,“麵前的,不是你師祖是誰!膽敢對你師祖不敬,待會兒我再找你算賬!”
王抖不敢再多言。
他聽說了很多關於師祖的傳奇故事,眼下,隻得先跟著跪,可千萬別惹得師父和師祖不高興。
陸星辭看著跪在自己麵前的兩個大男人,有些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
尤其是,當初那個屁顛屁顛跟在自己身後的小夥子,怎麼變成如今這古稀之年的樣子了?
算算時間,倒也說得過去。
她之前去過一個舊時代,那時候,張一不就是個小夥子麼?
未免自己被人當成妖怪……
陸星辭淡淡道:“我不是你的師父,我是她的嫡代傳人。”
張一:“嫡代傳人?”
“是的。”陸星辭點頭,“她是我奶奶。”
“師父她……”張一眼裏寫滿了不敢相信,“她結婚了?”
這消息對他來說,無異於晴天霹靂。
陸星辭一臉懵,“她不能結婚嗎?”
“師父怎麼會結婚呢?”張一的表情很是痛苦,“她現在在哪兒?姑娘,你能不能帶我去見見她?”
“她……”陸星辭努力想著該怎麼憋出一段故事來,“她結婚後,過得不是很幸福。”
這話剛落,察覺到夜以梟看過來的不善眼神,她趕緊改口:“後來又幸福了。”
隨即,某人的視線才漸漸變得溫暖起來。
可是,卻看見張一的視線變得更加悲痛。
雖然陸星辭從來沒想過收徒弟,但張一卻是她正兒八經收的第一個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