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洲日那一身昂貴的深灰色西裝上麵濺滿了泥水,俊逸的臉上雖然沒有弄髒,但眉宇間有一滴汙水正正好好徜徉在額心,讓人不由自主的哼唱一首歌。
“眉宇間有個紅點,頭紗遮住臉。”
手下奢良不敢相信地看著紀洲日。
原本還以為他們的司政大人會衝上去將司機那小子抓下來撕碎,可他卻隻是站在這兒,露出一副從來沒有人看過的癡漢模樣呆呆地望著車尾?
呢喃著:“妹妹真人比視頻裏還漂亮!為什麼不是我先遇到妹妹!妹妹說話的聲音好好聽!妹妹剛剛……看我了呢!她還衝我笑了!”
奢良:這還是那個處事冷淡果決,對任何女生都不屑一顧的司政大人嗎?
如果被那些饞他身子的女生們看見,心恐怕都要碎了!
不過,誰讓對象是他們海之國的公主呢!
紀家這脈。
千年來,沒有生出女嬰。
好不容易有陸星辭這麼個寶貝疙瘩降臨,紀家最高領導者發話了:寵!給我死勁寵!
沒想到,生產那天,產婦昏迷大出血,醫生全被殺,剛出生的公主被偷走,雖然衛兵及時發現,抓了那群偷公主的賊,但公主還是被對方的人帶走。
他們從未放棄,找了整整19年,這才終於找到。
海之國,即將迎來狂歡了!
一直到看不見車尾,連車輪印都看不見,車尾氣都聞不到,奢良才小心翼翼試探道:“司政大人,您是否要回去換套衣服?”
紀洲日這才收回視線,斂起下頜,狹長的眼裏洶湧起一股毀天滅地的狠絕。
冷冷啟唇,“殺掉!”
“是該殺!”奢良無比讚同,“那司機竟敢對我們堂堂司政大人如此不敬!先是看都不看您一眼,然後輕蔑的哼了聲,接著又將車子倒退,還來了個急速猛衝,還看了你一眼!那個眼神我看見了!”
紀洲日的大掌握成拳頭,“哦?是麼?”
“是的!是的!”奢良秉著一定要將當時場景百分百神還原的本質,“三分譏誚,三分不屑,三分挑釁,還有一分說不出道不明的情緒,就是眼尾那麼一挑,司政大人,我跟你說,最最最重要的就是這一分!真是人間絕絕子!”
“嗬!”紀洲日周身斂起殺意,“你可……真?是?優?秀?”
“謝謝司政大人誇獎,我會繼續努力的!”奢良滿臉認真,“我猜想司政大人剛才的注意力都在公主殿下身上,肯定沒仔細看,所以我就幫忙都看了!看得仔仔細細!這樣一來,您報仇的時候才能將這個眼神還給他!”
“好!很好!”紀洲日拍了拍奢良的肩膀,“殺那司機的任務,就交給你了!”
“是!”奢良覺得肩膀有些痛,想來司政大人是覺得他能肩擔重任!
周全起見,奢良當即調查出夜以梟的資料。
“司政大人!”奢良驚呼,“那不是司機,是……是公主殿下想盡辦法才嫁成功的影帝。”
紀洲日眼裏的殺意當即收攏,“是……妹夫?”
那可糟糕了!
認親現場,開局得罪妹夫?
“一分鍾內,我要知道妹夫全部的喜好!不管是金銀財寶還是飛機坦克,都送給他!哦!對了!男人之間的友誼,嗬!給我寫封請帖,我要約他喝酒抽煙。”紀洲日已經構思好了一整套計劃。
奢良又驚道:“司政大人,這資料末尾有行小字寫著,公主殿下和夜以梟關係不和,正在鬧離婚。”
話音落下,一道寒風凜冽而來。
奢良:“不怪我……字太小了……嚶嚶……”
太冷了,他隻好繼續問:“那……夜影帝該如何處置?”
紀洲日緊了緊拳頭,“既然不是妹夫,還留著過年發壓歲錢?”
聲音自唇齒間冰冷溢出,那雙狹長的眸子裏透露出與剛才判若兩人的無情冷絕……
夜,很靜。
陸星辭睡著之後,夜以梟起身,穿上塵封已久的夜行衣,消失在夜色中。
他來到陸柔柔的病房,刺鼻的消毒藥水味難聞極了!
這個狗女人的命真大,被那麼狂揍還能活著。
不過,傷害他星寶的人,可不能這麼優哉遊哉的躺在這兒養病哦!
病房的門打開,當陸柔柔看見夜以梟時,第一反應是開心。
如今她落難,以前那些親朋好友沒有一個再願意跟她聯係。
她的粉絲後援會也全都解散了,竟然還要跟她打官司,說她騙了他們的錢。
她不停地給紀洲雲打電話,卻沒有人接。
終於有個人肯來看她,而且這個人還是夜以梟,她一定要把握機會抓住這根救命稻草。
但她很快就發現,夜以梟不是她的救命稻草,而是她的……奪命狂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