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天師，我準備好了。”
江嫿沒多言，雙手掐訣便將她送去地府。
“雯雯！”
安藝恒撕心裂肺地喊著，卻隻能眼睜睜看著雯雯從自己的眼前徹底消失。
直到雯雯消失不見，他渾身的力氣仿佛全被抽走，整個人無力地跪坐在地上，痛苦地蜷縮成一團。
江嫿和晏南淵沒出聲，默默地站在一旁，沒去打擾他。
江嫿看多了這樣的別離,心中已經生不起波瀾，但也還是任由安藝恒發泄自己的情緒。
而晏南淵本就是個性格冷淡疏離之人，即便安藝恒和雯雯的感情令人動容，他也不會輕易插手旁人的事。
也不知過了多久，安藝恒的哭聲才停止，但整個人仍舊匍匐跪坐在地，雙手緊緊地抱住腦袋。
“江嫿。”
“什麼事？”
“謝謝你。”安藝恒沙啞著聲音，哽咽道，“謝謝你幫了我和雯雯這麼多，如果沒有遇見你……”
他沒有繼續往下說，但江嫿明白他的意思。
抿唇想了想，江嫿說道：“或許這就是我與你們之間的因果吧。”
安藝恒苦笑一聲，道：“雯雯是個很善良的人，她一生從未做過惡事。她如今去了地府，應該很快就能去投胎轉世吧？”
“會的。”江嫿道，“她下輩子會投個好人家。”
“那就好。”
……
從安藝恒的住處離開後，江嫿和晏南淵沉默地走在安靜的車庫裏。
來到晏南淵的車前，晏南淵打開副駕的車門，回頭看向走在他身後的江嫿。
“還在想安藝恒和雯雯的事？”
江嫿抬頭看向他：“像他們這樣的人和鬼，我見過很多。生前很相愛，死後也不願分開，但終究是人鬼殊途，人和鬼怎麼能在一起呢？”
晏南淵垂眸定定地注視著她：“人和鬼真的不能在一起嗎？”
“一個屬於陽間，一個屬於陰間，這怎麼能在一起呢？”江嫿下意識說道。
“如果有朝一日，我比你先死，我也像雯雯那樣執意留在你的身邊，你又會怎麼做呢？”
“我——”
江嫿頓時語塞，詫異地看著他。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們跟安藝恒和雯雯又不一樣。
安藝恒和雯雯那是生前就愛得死去活來的情侶，他們又不是。
晏南淵收回搭在車門上的手，轉身麵對著她，深邃的目光一瞬不瞬地鎖定著她。
“嫿嫿，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江嫿抬頭，對上他幽深的目光，隻覺得此時的他竟是如此強勢，讓她感到一抹無所適從。
她下意識躲閃著他的視線，不敢與他對視，支吾著說道：“還沒發生的事，誰……誰能說得清楚呢。現在，你和我都還是人呢。”
晏南淵依舊牢牢地盯著她，眼神幽深晦暗：“好，那不說死後的事。安藝恒的事給了我很大的觸動，我不想和他一樣，無法與自己的所愛在一起。嫿嫿，你願意和我在一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