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池一珞本沒預想他會真的同意,隻是碰個運氣隨口試探。
現在他突然答應了,她感覺自己像在做夢。
保守的墨栩,居然肯在淩晨時分答應她留下來喝酒?
“嗯。”墨栩低低地應了一聲。
他放下了背包,環視一圈房間,然後走向酒架,問:“想喝什麼?”
池一珞回過神來,抑製不住笑意,“你選。”
就這樣,兩人首次在總統套房裏,盤腿坐在地毯上,喝酒暢聊了起來。
到最後,兩人都有了醉意。
池一珞手肘撐在矮桌上支著下巴,定定地望進墨栩深邃的眼眸。
墨栩被她這樣看得有些不自在。
可能酒精作祟的緣故,他抬手輕輕揉了一下她的發頂,“看我幹什麼?”
池一珞微微一愣,隨即笑了笑,她沒有收回視線,反而湊近了些許。
“我在好奇,你心裏藏了什麼傷心事。”她說。
墨栩脊背僵了僵,“嗯?”
“我總覺得你有點悲傷。”池一珞微微歪著腦袋看他,坦誠道。
墨栩聞言,眼瞼耷拉下來,長長的睫毛遮住了他眼底的情緒。
池一珞默默地看他,過了半晌,她端起手邊的半杯酒,碰了碰他的酒杯,說:“誒,要不,我們來交換心事吧?”
墨栩重新抬眸看她,拿起酒杯抿了一口。
他知道她是想在幫他疏解。
他的傷心事,其實並不是不可告人,隻是他習慣隱匿起自己的悲傷,不與人傾訴罷了。
今晚,他忽而有了訴說的欲.望。
“我最愛的爺爺,離世了。”
墨栩咽下嘴裏的酒液,聲音淡淡道。
他還在壓抑,壓抑心底翻湧的悲傷。
池一珞睜了睜眼,沒想到自己好奇要套來的竟是這樣沉重的信息。
“對不起。”她抬手,拍了拍墨栩的後背,“節哀。”
這個輕微的撫觸,莫名其妙地讓墨栩破防了。
他抬手,擋住自己眼眶。
“他在彌留之際,我沒能趕回去見他最後一麵。”
他嗓音低沉嘶啞。
池一珞能理解這樣的痛。
因為她曾經也經曆過,至親離世,自己無能為力的愧疚,極度悲傷,她體驗過這種痛苦,也深知這樣的痛苦,隻有時間才能衝淡一些。
旁人說再多,也無濟於事。
池一珞傾身,自作主張給了他一個擁抱。
“生老病死,是所有生物無法避免的必修課。”
“加油呀,帶著你爺爺的愛,好好生活下去,他肯定也希望你能再堅強一點。”
兩人原地抱了好一會。
緩過悲傷,墨栩才意識到什麼,他的心跳加速起來。
他潛意識地覺得不妥,想要輕輕推開她,但四肢卻僵住不動,好似不聽使喚了。
敏銳的鼻腔感知著屬於她獨特的氣息,他依戀起她這一刻溫熱的懷抱。
池一珞已經察覺到他已經不哭了,可是他並沒有推開她,是不是意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