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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過得極其平靜,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但是,上官野的心境卻已陡然改變。
清晨的微光透過窗台,悄悄爬上了上官野的臉。
李微揉了揉眼眸,眼中迸發出一抹驚恐。
眼前人的臉,在她的瞳孔中放大,她的內心卻猶如熱鍋上的螞蟻般久久不能動彈。
上官野緊閉著眼眸,卻能夠真切地感受到李微的打量。
他索性裝作沒睡醒的樣子,將身子一翻,大手一攬,李微整個人被他覆蓋了。
呼吸聲越來越沉,李微眉心一皺,心中已有思慮。她把眼睛一閉,全身一用力,上官野竟被她推了開去。
“啊…哇…”
李微裝作剛睡醒的樣子,懶腰一伸,嘴巴一張,手在嘴巴上哇哇了兩下,這套動作一氣嗬成,若不是上官野能有細微的洞察力,定鬼上會被她騙了去。
“哼-”上官野鼻尖輕輕嗬出一絲霧氣,嘴角微微上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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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叩…”幾聲清脆的敲門聲從門外傳來。
“阿野。是師傅!”
一個粗獷卻略顯蒼老的聲音襲入耳膜。
“在!”
上官野趕忙回複,生怕他會破門而入。
蜷縮在被子裏的李微顫顫巍巍地將衣服穿好,也隻是在考慮是否需要躲藏的瞬間。
“嘭”的一聲,隻聽見門口傳來一陣巨響,門果然被推開了。
“阿野!”
李掣闖進房中,視線落在床緣。
上官野不緊不慢地直起身子,隨手將散落的外套一拾。
床內側的棉被裏,微微隆起一塊來。李微悶於被中,隻敢淺淺呼吸。
隻是,李掣是什麼人。他早已在闖進這間屋前,從和裕凜的交談中嗅到了蛛絲馬跡。
而這一眼掃視,便是洞悉。
“陛下好癖好呀,與那亂臣賊子同塌,莫不會汙了龍身。”
聽聞此話,上官野並未有所回應。而李微的心中卻一陣清涼,她趕忙從被子的一角抽進了一件外衫。
“幸虧昨夜覺得冷,多攥了件外衫墊在裏側。”
“出來!”
李掣的聲音並不洪亮,卻也直震人心。
李微還未反應過來,隻覺得身上一陣清涼,被子被李掣用內力掀了開來。
三萬青絲散落兩側,縱使一件外衫抵擋,那玲瓏有致得身材也清晰可見。
“波濤洶湧。”是個人都能辨出雌雄。
李掣表麵微微詫異,並未點破一切,心中反而有幾分竊喜。
他的目的原本就是李微,若為男兒身便讓他落進淤泥裏,若為女兒身,那便讓她身心俱毀。
這樣的報仇,才有意義。
上官野見師傅如此盯著李微,大手一揮,便將落了地的被褥披在了她的身上。
“師傅,有事我們出去說。”
一句看似不鹹不淡的話,卻讓李掣的眉頭一緊,一計上頭,眉頭舒展開來:“看來,我徒兒是淪陷了。”
這微妙的情絲無疑給李掣的計劃添磚加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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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兒,李昱雄和陳沁柔已被我擒獲。”
包廂內,李掣抿了一口茶,開口道。
上官野心中微微詫異,自己派大內高手去搜尋,都毫無所獲,而李掣則憑一己之力找到了他們。
“師父打算如何處置?”
“哈哈哈……”李掣震人心魄的笑聲回蕩在整個房屋內,可眼神卻瞥向了門口。
隻見一個窗前有一個黑影半探著腦袋在窗沿上,上官野已了然,剛想嗬斥。
李掣卻一個眼神丟了過來,示意他不用。
“待我飛鴿傳書給北涼的質子,讓他妥善處理好兩人的藏身之處,你們便可隨我一同啟程。徒兒相伴我多年,手刃仇人這事,為師也想你在場,就為我們曾相依為命苟活至今,做個見證,待為師做完這一件事就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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鹹陽十三年,初春。
四人朝北駕車,李微在馬車上幾次三番想開口詢問當年之事,可李掣卻避而不談。
鹹陽十三年,深春。
四人往最北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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