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複決暴走殺人之前,聞人桀就放開了飲月。

將麵具重新戴回去的同時,那些不甘的愛意和偏執也都被壓回了平靜的外表之下,不見端倪。

“我需要一個人跟我一起去總控室。”

複決把飲月扯回自己懷裏,忍下一拳揍到聞人桀臉上的衝動,沉聲道:“我跟你去。”

聞人桀看著他,搖搖頭,視線看向飲月:“你不能跟我去,我已經把更重要的人交給你了。”

飲月看著他,不自覺擰起了眉,確認道:“隻是暫停起爆?會有危險嗎?”

聞人桀平靜道:“你們去或許會有,但我不會。”

想到聞人岩平日裏對溫人桀的信任,飲月微微鬆了口氣,情勢緊迫,也容不得她多想了。

複決追問:“不用我?你去哪去找另一個人?”

聞人桀微微一笑,他身後慢慢走出一個人。

是遲霜,她瘦了很多,不安地躲避著飲月的視線。

複決視線暗沉。

那天在斷崖上,他急火攻心,隻想著收拾罪魁禍首聞人岩,差點將這人忘了。

聞人桀說:“她自願戴罪立功,是個不錯的人手,這時候就別挑了吧?再說,她是自願的。”

遲霜身體輕微地抖了抖,眼神中閃過恐懼,顫聲道:是,我、我自願。”

聞人桀帶著遲霜前往總控室,臨行前,他深深看了一眼飲月,眼眸裏深沉一片,不知是不舍還是釋然。

片刻後,他笑了,說:“躲遠點,不然我出來之後,可能忍不住搶走你。”

複決一聽這話,立刻暴走了,拉著飲月的手就往外走。

今天這事,改天他定然會找機會還給聞人桀,但是飲月隻能是他一個人的,絕不可能容許別人覬覦。

飲月被拉著往前走,卻不住回頭看。

不知道為什麼,她心裏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可是聞人桀已經走遠了,她隻能看到她的背影,和身旁蹣跚躲閃的遲霜。

遲霜真的要怕死聞人桀了。

這短短幾天內,她被他折磨得生不如死。

她不懂,聞人桀既然要為飲月報仇,為什麼不直截了當地殺了她,反而還把她帶來這裏?

她不敢問,隻能顫顫巍巍地跟在聞人桀背後。

聞人桀穩步走著,踩過一地鮮血,用幹淨的手撫上唇,他突然開口,把遲霜嚇了一跳。

“你知道嗎?所有傷害過她的人都死了。”

遲霜不敢回答。

聞人桀笑了一下:“不對,還有最後一個。”

前方。

飲月突然頓住腳步,唇色發白,被牙齒咬出了輕輕的齒痕:“不對!”

“聞人桀在說謊!”

話音落下,身後突然傳來爆炸的轟鳴聲。

不過這次不是來自於城區,而是聞人桀說過的、沒有危險的總控室。

飲月被複決死死護在懷裏,兩人保持著複雜的表情看向濃煙四起的前方。

那裏掩埋著聞人桀的屍體,還有一個遲霜。

飲月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麼心情,但是複決明顯感覺到懷中的身體變得冰涼而堅硬。

他隻能將人抱得更緊一些,下巴墊在她發頂,艱澀而笨拙地安慰:“別看……”

飲月遲遲沒有說話。

複決突感一陣心慌,立刻鬆開飲月,才發現她的臉色蒼白到嚇人,唇邊不斷有血溢出,止都止不住。

複決呼吸都快暫停了,他把飲月抱在懷裏,嗓音發顫,手更是抖得無法用力:“你別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