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來吊唁的人比前些日少了些,曲無馳在角落裏偷偷觀察著他。

他脖頸處沒有什麼特別的異樣,亦沒見有抓痕。

然,在這炎熱的盛夏,他雙手戴著護掌,嚴密地掩住了手腕到指根的部位,隻露出了十指。

他既不是武夫,平常也不舞刀弄劍,根本沒理由在這炎夏戴上這悶熱的護掌。

而在曲無馳的記憶中,不曾見他戴過這東西。

如此不尋常,必定有妖!

曲無馳神色冷肅,更加堅定了心裏對他的懷疑。

曲無馳按兵不動,繼續監察著他,不時還看向抹著那見不著的眼淚招待各個來人的秦小娘。

黃昏時候,基本沒有什麼人來吊唁了。

鬱宅比起往日早早關了大門,就連後門也閉上了。

“舅爺,主君發話宅中所有男丁都要集到呈懿堂院裏去。”

秦小娘姊弟倆在隨意軒用晚飯時,鬱宅陸管家來請。

“陸管家,知道是為何事嗎?”

秦小娘放下筷子,警惕地問。

“昨夜主君書房丟失了一件貴重物什,賊人逃跑時被曲郎君傷了手,所以主君聚集宅中男丁一一查看手部,以揪出賊人。”

“我也要去?”

秦以盛把剛夾起的菜扔回碟中,不客氣地問。

“是的,舅爺,宅中所有男丁。”

“我秦以盛什麼貴重物件沒見過,會稀罕……”

秦小娘用眼神止住火氣漸大的秦以盛,對陸管家道:“陸管家,我們知道了,舅爺再吃兩口就過去。”

“好的,那老奴先去了。”

秦小娘看著陸管家走去的身影,七上八下的心著實慌了。她細細思量了片刻,忙道:“快,你快去簡單收拾一下包袱,馬上回秦家去!”

“怎麼了,阿姊?”秦以盛不解。

“別問了,你快去!”

“阿姊……”

秦以盛不動,非要知道個究竟。

“你真以為是進賊了?你手上被夫人抓傷的地方好全了嗎?!”秦小娘沒好氣的說。

“還沒,不過已經快結痂了……”

他還沒說完,似是突然明白過來了,立馬就跑自己房間裏收拾東西。

“記得從後門走!”

秦小娘壓著聲音,不忘叮囑一句。

秦以盛匆匆收拾好東西,偷摸著才出了隨意軒院門,便被早就候在院門前的曲無馳和兩個護院堵住了。

“舅爺,這急匆匆的是要去哪啊?”

“呃……,家父……使人來傳話,說……說有要事,命我速回……”

秦以盛慌了,艱難地現編著借口。

“哦?我看倒像是舅爺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心虛而落荒而逃呢!”

曲無馳兩眼死死地盯著他。

秦以盛一聽這話,神色更慌張了,“曲郎君,看你這說的什麼話?我……我隻是著急回去見阿耶而已。”

“舅爺,不急於這一時。”

曲無馳冷冷地勾了勾嘴角。

“想必剛才陸管家已經告知了,隻要舅爺讓我看一看你的雙手,確定沒有傷痕了,你便可以走了。”

秦以盛一驚,本能的把左手往身後藏。

曲無馳將他這一舉動收進眼裏,從他的心虛到落荒而逃到這小動作,這試探算是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