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濤海未了情08(2 / 2)

火苗照著一位秀麗的姑娘。此時的曉玲,平日喜歡體育運動而顯出身段健美,那微卷的秀發、烏黑的眼珠和輪廓分明的唇鼻,依然沒變。

曉玲望著眼前已經長大的平山。這些年風風雨雨的勞動生活,使他長成一副結實的體魄,眼神比兒時顯得更加深沉。她從這深沉的眼神中看到希望,小時候她就是從這目光中得到依賴的。

“平哥,你要不幫我,我明年高考就沒希望了。”她幽幽地說。

平山點點頭。商量好補習計劃,幫她一邊努力跟上進度,一邊從數學開始,一門一門把落下的課程補起來。

半年之後,曉玲基本上能夠跟上同學們了,平山鬆了口氣。

初冬的晚上,他們在店堂內複習功課。夜間氣溫轉寒,曉玲緊挨平山坐著,平山又聞到從她領口透出的幽香,似比童年更加濃鬱,陡然一陣心醉。她似乎有意無意間貼近他,臉泛微紅,媚目如絲。他心底暖流湧動著,腦中閃過的是,這麼美好的女孩子,自己家境貧寒,會委屈了她……

“我爸媽明天去黃岩鎮做客,晚上不回來。我到你家吃晚飯,行嗎?”她突然的問話,把他從胡思亂想中拖出來。

平山聽到她提出一個比當年一起去煤窯更棘手的難題,心裏十分猶豫。姑婆家族是鬆山縣有頭有麵的人家,除了阿玲父親,男人都是南洋番客。隻在幫姑婆做事,或是她家紅白喜事請客,平山他們才到姑婆家去。外婆是姑婆的大嫂,她覺得自家窮,為著姑婆的臉麵,他們每次到姑婆各家親房問候辦事,除了姑婆一家,從不邀請姑婆的親房們到家來。

見他不回答,曉玲說:“你家吃什麼,我就吃什麼,不用特意做什麼。”

回絕這種請求顯得太不近人情了,平山隻好應了下來。

回到家裏,平山紅著臉跟外婆吭哧出曉玲的想法,沒想到外婆和母親都特別高興。

第二天傍晚放學,他們一起回平山家。

一進門,平山眼前頓時一亮:外婆和母親把房屋收拾得整整齊齊,一張方桌擺在屋中央,飯菜早已做好,用一個竹罩籠扣著,顯得幹淨體麵。他從心底湧起對外婆和母親的感激。

“舅婆,舅媽!”曉玲親熱地叫著。她自小就以平山表妹的輩分叫外婆和母親。

外婆好高興:“玲玲,飯菜不好,見笑了。”

大家圍著飯桌坐了下來,母親拿開竹罩。平山看到飯菜很豐盛:外婆把家裏養的兔子和雞殺了,做了竹筍燉兔湯、鬆山風味的薑雞,都是外婆的拿手菜。

吃過飯,曉玲就動手收拾桌子。外婆說:“玲玲,你放下,別把衣服弄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