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梁,太子府。

金絲龍雕的黑色靈柩前,跪著身穿白色縞素的婦孺和侍女們,她們各個掩淚泣聲,遠處哀樂吟奏,回蕩在素白的靈堂內,仿佛在述說著無盡的悲戚。

棺內,躺著一個身穿華貴精致壽衣的弱冠‘男子’,長而濃密的羽睫微微一顫,細致如白瓷般的臉頰透著微紅,許是身上某處隱隱傳來的疼痛,讓其恍然醒來。

“嘶……真是難受死了!”

梁槿舟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隻覺得腦袋疼得厲害,早知道昨晚她就不去聚餐了,被灌了醉了不說,還耽誤了今天的通告。

她雙目環視了一下四周,發現四周一片素白,像是個靈堂,她後知後覺發現自己竟然躺在 一副棺材裏!

這是怎麼回事?

她剛剛不大不小的哀怨聲讓整個靈堂裏的人都聽到了,底下的人紛紛揚起頭往聲源處望去。

剛剛……那聲音是從靈柩裏傳來的?

旁邊的一個小廝和跪在最前麵的女子對視了一眼,隨後他就戰戰兢兢地上前查看。

當他看到原本已經去世的太子爺此刻正皺著劍眉喊疼的時候,頓時嚇得臉色慘白,腳下踉蹌後退了好幾步,“太子爺……他……他怎麼……”

太子側妃薑氏見此驚詫不已,強壓下心中的惶恐,她欲起身,偏生跪久了膝蓋使不上力,跪在她身旁的丫鬟忙攙扶住她,這讓她站起了身。

薑氏沉聲,對那小廝嗬斥道:“你退下!”

那小廝頓時鬆了一口氣,然後忙不迭地退下去了。

身後的數十人個個目不轉睛地看著薑氏,想知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薑氏還未走近,棺內的人就直接坐了起來,又是一句咒罵聲:“誰幹的好事?把我丟棺材裏?瘋了吧?”

“太……太子爺……”

梁槿舟瞥了薑氏一眼,看她這穿著打扮是古裝,難不成她那坑爹的經紀人趁著自己喝得爛醉,背著她接了個古裝劇?

媽蛋!

她頭疼地揉著太陽穴,扶著棺木兩側站起身來,一個翻身,直接從棺材裏跳了出來,因為衣服太長以至於她差點摔了出去,這才發現自己身上穿的居然是一件男人的壽衣。

這又是什麼戲啊?讓她演男人?

底下的人,見到原本應該躺在靈柩中的太子爺突然活了過來,個個驚慌失措。

站在最外邊的小廝嚇得不輕,站起身來,就衝著外麵邊喊邊跑,“鬼啊!鬼啊!太子……太子爺詐屍了!”

屋內院外頓時亂成一團,梁槿舟慵懶地揉了揉眉心,剛剛那演小廝的人還不錯,神情舉止很到位。

隻是,怎麼這裏連個攝像師都沒有?導演也沒見人影,這到底是在搞什麼鬼?

她一轉身,正好看到對著她落淚的薑氏,她對著她勾了勾手,詢問道:“看到劉華沒?”

“太子爺您忘了嗎?流花……已經被杖斃了!”

杖斃了?

丫的劉華那臭女人這是不想當經紀人了,要改行當演員?

不過她怎麼演了個炮灰啊?

薑氏看著薨世的太子爺活靈活現地對自己說話,激動得什麼禮儀都不顧了,衝上前抱住了她,“太子爺!妾身就知道你沒死,妾身就知道你一定不會丟下妾身的……”

軟香在懷,梁槿舟有些不自在地撓了撓頭,繁複的束發被她抬手給打散了,三千青絲傾斜而下,灑落在她後背上,明明是男子裝扮,卻饒有一種慵懶妖媚的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