叡王叫隨從原地待命,自己引著洛長寧登上畫舫,洛長寧順便叫若兒和阿芙也留在岸上。

這艘畫舫氣派得很,估計是因為新開張的緣故,生意那叫一個火熱,一層人聲鼎沸,有來單純用餐的人,也有原本就在畫舫投宿的客人。

長安城內叡王的名號還是很響亮的,叡王甫一登船,人群中已經有人認出他來。

跟在他身後的洛長寧本來有心拉開兩人的距離,裝作並不是一同出遊的樣子。叡王卻非常自然親昵的攀上了她的肩膀。

眾人自動為叡王分出一條道路來,兩旁的人紛紛側目,估計是都在納悶叡王這般俊秀人物怎麼結交了這麼一位粗鄙的彪形大漢。

叡王早已習慣每次出行時旁人的目光注視,半點也不在意,甚至還有點樂在其中。他駕輕就熟地穿過人群落座。

“我特意沒訂包廂,這畫舫果然還是要這般憑欄而坐,把酒臨風才夠過癮,洛兄你說是不是?”待小二上過酒後,叡王輕搖折扇,眯著眼睛盡情感受江邊徐徐微風,一副很陶醉的樣子。

“嗯嗯嗯挺好的挺好的。”洛長寧沒那個閑情逸致,注意力全放在樓下的人群中,對於叡王的話隻是不解風情地隨口敷衍道。

這個位置其實確實挺不錯的,江風習習,而且他們現在所處的位置正是二樓靠欄杆的中心位置,視野很好,由此向下望去,一層攢動的人頭盡收眼底。

但就是因為視野太好了,她才不能選擇這個位置,畢竟她可不想等下叡王憑欄而望,看見自己接下來的動作。

洛長寧心裏不住盤算著,她一麵假意同叡王談笑,一麵打量畫舫的整體構造。

這畫舫一共兩層,一層的一半被作為客房使用,另一半則是圍繞著說書台零零散散放了一些散桌,此刻正有一位說書人在講演傳說,圍著他的人裏三層外三層。

二層的雅座就是給叡王這種有錢人準備的了,除了雅座外還有一些隱蔽性更好的包廂。

按照原著,周熒此刻應該是身體不適正呆在客房裏,至於周仁嘛,估計就在眼前的人群裏,洛長寧眯起眼睛若有所思。

“想什麼呢!快來喝酒!這可是春山醉,說是後勁兒足得很,你嚐嚐!”

叡王在她眼睛前晃了晃。

叡王作為資深風流公子,堅信用酒拉近關係是一道顛撲不破的良策。

想象一下,當兩個人都喝的微醺,臉也紅了,眼神也散亂了,說話也帶著溫熱的噴息,這感情升溫豈不是手拿把掐?

在叡王殷切的目光中,洛長寧接過酒碗一飲而盡,臉不紅心不跳。

叡王不由得傻眼了。

打從洛長寧穿越不久後她就發現了,這個時代的酒是真沒勁兒。可能是釀酒工藝太過於落後的緣故,這裏號稱最烈的酒也就跟啤酒度數不相上下,她穿越前在酒量方麵也就隻能說是平平無奇,穿越之後簡直快成了若兒和阿芙眼裏的“酒仙”了。

叡王短暫的失語後又迸發了新的熱情:

很好,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興趣!

他平生最愛酒,也以自己的酒量引以為傲。難得遇上了這般豪爽的酒友,勢要與洛長寧決出個勝負。

兩人連菜也沒怎麼吃,就你一杯我一杯的拚酒,半個時辰之後,洛長寧終於憑借現代人用幾千年進化出的分解酶,把叡王這個古人喝得眼神迷離了。

隻是洛長寧自己也有點臉熱熱的,頭也暈暈的。她用力拍了拍臉,又深呼吸幾大口新鮮空氣後終於感覺清醒了一點。

她隨便找了個借口,忽悠叡王先進屋待會。

“殿下,你醉了,在欄杆邊太危險了,我還是扶你進包廂歇息一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