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宮中後宗鈺便生了場大病,除了如約而至的癸水外,還發起了燒,紫宸殿中足足鬧騰到了第二日天明時分才漸漸平靜下來。
到了清晨時分要去上朝時,外麵傳來了蕭逢辰的旨意,意思便是她身體羸弱,不適合再上朝。宗鈺心中窩了一團火,回頭就砸了殿內陳設的各色擺件,叮鈴咣鐺的聲音傳出去老遠,卻也沒什麼大辦法,索性又躺回去睡了個回籠覺。
這幾日一直過的渾渾噩噩,秋雨也在此時綿綿起來。
半夢半醒之間悠然輾轉的宗鈺卻忽然一陣頭疼,整個人天旋地轉起來。
那是一種瀕臨死亡的疼痛,耳邊有紛雜的腳步聲響起,但聲音更大的是尖銳刺耳的警報聲,這聲音叫她心慌。
一睜眼寢殿上下燈火通明,身著戎裝,麵上隱有血痕的人正是曆經三月未見過的蕭逢辰,他幾乎瘦的如同骷髏。而他的身側站著一個小孩子,正是宗如月!
宗鈺一麵捂著頭,一邊詢問係統。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係統無法判定,但小世界有崩塌的危險。”
“那我要怎麼做?”
“宿主自行決定。”
“是保住小世界重要還是完成我的任務重要?”
“若是沒有小世界,宿主身上就沒有任務一說。”
要是早點這樣說,她幹嘛去惹得蕭逢辰發瘋呢!
蕭逢辰的目光緊緊地落在寢台上衣衫淩亂的人,幹裂的唇邊露出一個冷笑來,大手將身側的孩子往前推了推,冷聲質問:“敢問陛下此人您可知曉是何人?”
宗鈺一麵扶著頭,一麵吞咽著口水,艱難的坐起身來:“你聽我慢慢解釋,千萬別衝動!”
蕭逢辰推著宗如月向前走了幾步後,放開了那孩子徑自上了寢台,重重壓迫感迎麵而來,讓本已頭疼欲裂的宗鈺此刻更是瀕臨窒息。
“蕭侯,我頭疼~”宗鈺抬頭對上蕭逢辰那雙冰冷無情的雙眼。
蕭逢辰咬咬唇,放在腰間的手動了動,卻強忍著沒有蹲下身去。
“陛下先告訴臣他是誰,臣便會為您喚來禦醫。”
宗鈺臉色已然十分難看,白的毫無血色,像是將死之人一般。
“他是我的……”
宗如月與蕭逢辰的雙目都緊緊地盯著宗鈺。
宗鈺對宗如月搖搖頭。
“侄兒。”
蕭逢辰低頭涼涼地笑了出聲。
“好啊,從始至終,你都瞞著我當了別人的姑姑?”
女扮男裝的事實陡然被他在這樣的場合揭開,宗鈺有些不知所措。
“我……”宗鈺察覺到自己的頭疼緩解了一些,雙手猝然抓住他垂在一側的手,“我的確是個女子,但是,您也沒問過我呀?”
宗如月似懂非懂的看著眼前的姑姑以男兒裝扮卻柔婉若水。
蕭逢辰深深吸了一口氣,還沒說話,那隻被她雙手逮著的手便被她溫熱手帶到了她柔嫩的脖頸上。
“那你殺了我。”宗鈺有時候也有些極端,就如此刻,當所有路都行不通後,她隻能想到懲罰二字。
蕭逢辰有片刻的失神,那隻手的緩緩收緊,他想,如果她死在了他手中,片刻後,他就會跟隨她而去。
宗鈺被他陡然收緊的力度箍的雙眼就要發黑,但是下一刻,他卻突然跪地,丟下那柄重劍,雙手顫抖著在她頸間撫摸,口中喃喃:“陛下疼不疼,臣不是有意的……”
宗鈺大口大口地呼吸著,在這間隙緩緩笑起來。
這把穩了,宗鈺小心翼翼地的將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手背上,連呼吸也輕了兩分。
“你疼不疼?”她意有所指。
蕭逢辰一陣靜默,吩咐人將宗如月帶了出去。
宗鈺一陣緊張,目光一直落在宗如月消失的地方。
耳邊傳來一陣笑聲。
“你若想當皇帝,那便當下去。你若不想,可隨時傳位於他。”蕭逢辰的手還在被他掐的泛紅的脖頸上流連。
“那你呢,這樣洶洶而來,不是要殺了我嗎?”宗鈺可憐兮兮的看著眼前的人,心中莫名的柔軟起來。
蕭逢辰垂眸對上她的雙眼,太多次的輪回讓他偏偏要違抗曾經自己走過的無數條路。
他選擇她,哪怕下一刻,她會一劍斃了他的命。
“我怎麼會殺你。”蕭逢辰回握住她的手。
“蕭侯,當朕的皇後吧!”宗鈺覺得他和她的氛圍不該是這樣,本意出言緩解幾分。
卻不想眼前人認真地點了點頭,露出來一個類似夙願得償的笑容。
看的宗鈺心中又軟又疼,不由地勾住了他的脖頸,二人一同跌在柔軟寬大的寢台之上。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