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隻是一個小婦人,一想到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就有些許手足無措起來,危雲峰安撫她:“京城不是龍潭虎穴……”
他淡淡的說著,話語裏仿佛有安穩人心的力量,孫念秋也安靜了下來,捏著自己的衣角,略微局促:“我,我沒什麼意思,就是有些擔心她會吃虧,要是去京城,一切相當於重新開始,指不定多累呢,她又是個實心眼的……”
她歎了一口氣,眼裏的惆悵消散了三分,危雲峰略略掀唇:“她一向都有自己的主意……”
這般寬慰,卻是讓孫念秋那因擔憂而顯得憔悴的臉如同突然鬆了一口氣那般,點了點頭應下道:“那往後,還得麻煩你多多關照了。”
兩人又客氣了幾句,這才各自離開。
洛雲桑望著局促的站在自己房門口的娘親,上前而去,把她迎了過來,目光裏還帶著笑意。
“娘,您這是怎麼了?站在門口做什麼?”
溫熱的茶水入壺,孫念秋捏著自己的衣角,抬起頭來,下定決心一般開口:“洛洛,你當真想去京城?”
洛雲桑倒茶的動作一頓,點了點頭,這才輕笑出口:“人往高處走,這小小的縣城對於我來說,還是太小了。”
“可我們……”
孫念秋咬咬牙,一雙冷手覆蓋而上,“我們在這裏也衣食無憂,而且娘不想你那麼累……”
頭一次,洛雲桑鄭重其事的和她描繪著自己的藍圖,而孫念秋也明白自己此番是阻止不了她的京城夢,隻能夠暗下眸來,莫名心酸。
母女倆擁成一團,情緒各異。
清晨,公雞的啼叫聲格外響亮,洛雲桑醒過來之時還有一些迷迷糊糊的,她直起身來,甩了甩自己的脖子,打了個哈欠這才拖著鞋子到了靠窗的桌子上。
一封書信在打開窗戶時落下,把她那沒走的瞌睡蟲嚇得瞬間遠遁。
瞧著上麵熟悉的字跡,她滿目狐疑,好端端的每天都可以見麵,寫信做什麼?
雖說如此這般想,但是手上還是飛快的拆開了信。
“見字如晤……”
告別信輕飄飄落下,她美目裏幾分惆悵若隱若現,危雲峰走了,他們甚至都沒有好好的告別。
洗了把臉後,她還是覺得頭重腳輕,用過早膳又回到床上躺著了。
沒關係,她遲早會去京城,總會重逢的。
“公子,為何不等清晨再離開,也不差那麼……”
秦風詢問的話語方才想起,就被他一記輕飄飄的眼神給製止了,鑽回馬車內之時,苦茶入口,卻是冷不丁的響起了前幾日的那一幕。
“咳,咳咳咳……”
被嗆到了的危雲峰輕咳了好幾聲,他撩開車簾,一臉不解:“這好端端的喝茶,怎麼會被嗆到了呢?”
目光落下,又如發現什麼要緊之事一般突然大叫:“公子,你的臉怎麼這麼紅,莫不是染了風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