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做妾(1 / 2)

渝州天際浮雲初散,朝陽東升,打歧玉山腳看下去,隻見繞山而流的棲河上漂浮著一人一木。

浮木上的女子發髻怏怏的散落在圓而飽滿的後腦勺,耳鬢間的濕發貼在白皙的肌膚上,她抱著浮木的手都還在發抖。

宋京姝越想越氣,眼底是藏不住的憤怒,她道,

“想納姑奶奶我為妾,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呸!”

入秋的季節,河水寒涼,尋常壯漢在水裏漂浮一晚還要抖三抖,更別提像宋京姝這樣的弱女子,一張巴掌大的臉蛋上凍到五官僵硬。

離山越來越近棲河也就戛然而止,這個流域的河水隻到成年人的膝蓋處,且河道變窄,一根浮木直接抵在兩岸之中。

終於落定,宋京姝吐了口冒著煙的哈氣,眼睛朝兩邊看了看,才慢慢地強迫自己被凍的發抖的四肢往岸邊爬去。

陽光照在她身上,那身次紅色的喜服和宋京姝蒼白的臉對比鮮明。

自然的溫度漸漸將她從鬼門關拉回來,宋京姝坐在原地大口的喘著氣。

她隻記得……

昨夜被人打暈,再次醒來的時候她已經被雙手綁在床架上,嘴巴裏塞著塊布,任她如何掙紮也發不出聲音。

低頭看去,原本的粗布衣服也變成了隻有妾室成婚才穿的次紅色婚服。

宋京姝後知後覺,她這是被向來不和的王氏和李氏送到他人府中做妾!

好一個平時愛玩陰的如今直接動手的天殺的。

她阿娘雲氏平日裏待她們不薄,卻依舊避免不了這妯娌間的明爭暗鬥。

如若不是她用腳弄碎了花瓶,這才將繩子割斷,恐怕如今早已木已成舟,清白二字無法挽回。

那她和子恒哥哥,注定再無可能。

河水的寒涼滲透肌骨,宋京姝拖著淌水的衣服艱難的站起身,順著來時的路往上流匆匆走去。

每踏在青泥地上一步,膝蓋似乎隨時都要支撐不住的脫落,宋京姝強忍著一夜浸水而受的風寒,咳嗽著往家中趕去。

可剛抬腳走幾步,周邊的樹林便發出窸窸窣窣的響動,跳入棲河逃了一夜的宋京姝瞬間警惕起來。

昨夜她解脫之後抱著剩下的一隻青花鳳尾瓶蹲在暗處,等人醉醺醺的推門而進,宋京姝狠下心一擊將那周寧遠腦袋砸暈,掉在地上的碎瓷片沾上了皮脂和血汙。

額頭的河水順著肌膚滾落下來,懸空之際不知從何處射來一支箭直接將水滴刺穿。

那支箭射程之遠,彎弓拉弦力度之大,此刻正直直從宋京姝的腹部擦身而過,連同衣袍的一角被釘在樹上。

突如其來的襲擊讓宋京姝後背一涼,以最快的速度脫下喜袍往左方的樹林中狂奔而去。

身後傳來一陣熟悉的搜捕聲,幾個壯漢齊刷刷的站在坡上彎弓射箭,活脫的將宋京姝當做可以隨意射殺的獵物。

宋京姝拖著浸滿了水的喜服奮力逃跑,她的雙腿受了一夜的寒涼,跑起來發軟,沒過多久就被露出地麵的樹根絆倒。

疼痛感瞬間傳來,手掌膝蓋全部都擦破了皮,溢出鮮血來,宋京姝感覺自己似乎徹底喪失了站起來的力量。

可心底裏那股不甘和牽掛讓她再次伸手,借著樹的支撐站起來。

與此同時身後的腳步聲也在靠近,一支箭勢如破竹的直接將宋京姝剛探上樹幹的手給硬生生釘在了那裏。

宋京姝跪在原地疼的發抖,嘴巴想發出喊叫,可她強忍住了,看著眼前的血流到了袖口裏,她心一橫果斷將箭從樹上拔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