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初的藥熬的發黑濃鬱,隔著院子傳到了書房裏,陸景容皺了皺眉,不動聲色的開了最裏頭的一扇木窗,回頭見躺著的沈照有些難受的動了動身子,粉白粉白的臉上有些茸茸的汗,遠遠看著就想一朵白裏透紅的睡蓮。

陸景容嘴角含著笑,伸手探了探沈照的額頭,微涼的指尖緩緩掠過沈照的額角,沈照不自覺的抬高了下巴,似乎貪戀著陸景容之間稍縱即逝的清冽之意。

\"娘...阿娘...\"

沈照忽然開口,聲音呢喃軟糯,帶著些虛弱和害怕。

陸景容試探著喊了一聲:\"沈姑娘?\"

隔著藕色的被子,似乎都能感受到沈照單薄的身子在不自覺的發抖著。

陸景容眸色暗了暗,上身前傾,安撫般的輕拍著沈照的肩,沈照幹澀的雙唇微張,眉頭也是不自覺的皺了起來。

陸景容的目光也慢慢移到了沈照有些發白的雙唇上,驀然想到了自己下唇被沈照啃咬的滋味,陸景容的嘴角露出了幾不可見的笑意。

陸景容慢慢靠近沈照,溫熱的鼻息有些急促又帶著克製,陸景容伸手輕輕的撫上沈照的雙唇,深色的睫毛柔順的垂著,掩蓋了些情不自禁的欲望和心疼。

\"再看下去,你怕是要忍不住吻上去了,我的小侯爺!\"

百裏初靠在門框上,一臉壞笑,眼神裏滿是得意,沒想到陸景容火急火燎救回來的姑娘長的天仙一般,出身也是京城裏數一數二的存在,本以為陸景容隨了老侯爺,對名門閨秀不感興趣,可眼下陸景容這般動情,想必和這姑娘有不少前緣呢!

陸景容收回了視線,手抵下頜,咳了幾聲,伸手晃了晃,意思把藥拿來,人滾出去。

百裏初收了笑臉,悻悻的把藥碗遞了過去,誰知陸景容接過碗,反手就按住了百裏初的肩,疼的百裏初哇哇大叫起來,門外的鶴青聞聲趕來,看見自家公子一手端著碗,一手擒著百裏初也是一頭霧水。

\"這是怎麼了,好端端送藥來,轉眼怎麼就打起來了?\"

\"你若是學不會非禮勿視,那你的這雙招子,我可就收下了!\"

陸景容玩笑般的嚇唬百裏初,誰料百裏初當了真,玩命般的想掙脫陸景容鷹爪般的桎梏。

吵鬧間,沈照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動了動僵住的手指和脖子,慢慢的想坐起來看清眼前發生了什麼。

\"沈...沈姑娘,你醒了?\"

百裏初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朝陸景容擠眉弄眼著:快看,快看,你的那位美人醒了,以後還有用得著我的地方呢,我這雙招子可不能少!

陸景容本就是無心的玩笑話,百裏初的那雙眼睛,白送給他,他也不一定會瞧得上。

沈照聽見有人喚她,意識漸漸清晰起來,沈照直起身子,伸手揉了揉有些酸痛的太陽穴,又按了按眼睛。

沈照意識到,自己現在並不在沈府,而眼前的三個人,準確的來說是三個男人,又熟悉又陌生。

沈照思索著,回憶著自己經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