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靈鳳感到一絲冰涼浸入自己的皮膚。
她努力地睜開眼睛,一張比自己還要髒的麵孔堵在眼前,從那張臉上垂下的鼻涕,隨著那個人的抽吸時而觸碰到自己的臉。
“啊,你是誰?”葉靈鳳推開眼前的人,坐了起來。
“皇兄,你看她不喜歡我。”那個含著手指,掛著鼻涕的人朝旁邊的一個人說。
“別怕,明天大婚,她就是你的媳婦了。”旁邊的那個人笑著拍了拍含著手指,掛著鼻涕的人的肩膀,走了出去,順手關了門。
葉靈鳳看著陌生的人、陌生的環境。自己不是正在去試驗田的路上嗎,怎麼到這兒了?
天氣突變,狂風暴雨,試驗田要保護,自己開車竄入了山崖下了。
難道我是死了,穿了。
葉靈鳳低頭看看自己,燭光中破舊的棉襖棉褲,棉絮都不甘寂寞地湧出了看不清顏色的布外。
手指頭紅腫地像一個個蘿卜,長長的頭發亂糟糟地下垂著,上麵還有一些草屑。
葉靈鳳腦子中一陣發漲,一些情景出現在眼前:
兩年前父親戰死沙場,一夜之間家被抄母死了,弟弟下落不明,自己成了乞丐。為了尋找弟弟隻身來空城,卻在即將得到達空城的路上被一匹馬撞死了。
“你是我媳婦,是我媳婦。”那個含著手指,掛著鼻涕的人指著自己嬉笑著。
不對啊,他們怎知道我是女的?我被馬撞到之前都男裝,並且現在也沒改變。“誰是你媳婦,做夢!”葉靈鳳驚恐而厭惡瞥了一眼說話的人。
她起身就向外走去。
那個人上前拉住她的胳膊:“皇兄說明天大婚,你就是我媳婦。”
葉靈鳳回頭看了一眼拉他的人,隻見兩行鼻涕在他的嘴唇上來回地伸縮,一根手指含在嘴裏。
原來是個地主家的傻子。
葉靈鳳使勁地推了他一把,他後退了好幾步跌倒在地上,“皇兄、皇兄,媳婦推我。”那人抽噎著大喊。
自己可是好幾天都沒吃東西了,哪有那麼大力氣。葉靈鳳疑惑地看看自己的手。
她擔心這樣會驚動人來,自己就無法逃走了。連忙上前把那個人拉起來,“你不要喊,不然我走了。”
那個人用另一隻手捂住自己髒兮兮的嘴,點了點頭。
葉靈鳳鬆開那個人走到門口,一拉,門被從外麵鎖上了。
好了出不去了。
葉靈鳳在屋中轉了一圈。發現桌子上有點心和茶水。
既然出不去,那就先填飽肚子。
她坐下來,一邊吃著點心一邊喝著茶,一邊觀察著屋子和那個人。
屋子裏麵陳設雖然不多,但跟人們描述的空城來說還是有差別的。
對了,他剛剛說什麼皇兄。那他是誰?
葉靈鳳吃得差不多了,站起來走到那個人身邊:“你是誰?”
“我是太子啊。”那個人神氣活現地看著葉靈鳳。
太子?傻子還差不多。我還是皇後娘娘呢!葉靈鳳朝他翻了一個白眼。
明天大婚後,自己就是這個傻子的人了,怎麼辦?門窗都關得死死,隻能等明天找機會逃跑了。
葉靈鳳上床準備好好地睡一覺。
傻子也過來躺在她身邊,葉靈鳳並不反感,這兩年的流浪生活,她已經習慣了和陌生人近距離相處。
何況還是一個傻子。
也許是經曆了死去活來,葉靈鳳這一覺睡得很香。等她醒來,傻子已經不在身邊了。
一個丫頭走進來,把一些吃得東西放到桌子上:“快點吃吧,馬上要出發了。”
葉靈鳳吃著東西,心中納悶,今天不是大婚嗎,還到哪裏去,也不換衣服,不打扮一番?
“冬暖,把那個小乞丐帶出來。”就聽門外傳來一聲滿含譏諷地聲音。
剛剛送食物的那個姑娘走了進來,一把拉起葉靈依一路小跑地出了院子,那個說話的人已經不在院子了。
葉靈鳳被那個叫冬暖的姑娘拉到大門口。
“把她弄上馬。”一個穿著橙黃的長袍,外搭一件黑色毛大氅的男子朝冬暖不耐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