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嶺南閉上雙眼,靜靜的沉浸在莫離的撫按當中,

臉色也慢慢恢複的正常,頭部不再刺痛。

“還是你的手法好,輕輕幾下,我的頭便不疼了。”

蘇嶺南緩緩睜開眼,凝視身邊的莫離,眼眸中盡是溫柔之色,

每次頭疼發作,隻要莫離在他身邊,便很快就能消除,上次莫離回獵戶村取東西,他找了好幾個軍醫,都沒有消除頭疼,隻得吃下莫離留下來的止痛藥才稍稍有所緩解。

“你呀,總是這樣不聽話,說過多少次了,先不要想之前的事情,等淤血慢慢散去才行,你總是不聽。”莫離輕輕一笑,似在責怪著蘇嶺南。

可在梅蘇聽來,他們這分明是在打情罵俏,像她宣勢他們的之前的有多恩愛。

梅蘇靜靜躺在床上,外在是暗黑的天空,以往都會有無數閃亮的星星,可現在,梅蘇隻感覺外麵是無邊的黑,無邊的黯然。

“我累了,你們早點回去歇息吧,趕了這麼長時間的路,也要好好休整一下。”

梅蘇聲音清淡,看似在關心他們,實則是自己心裏拉扯的疼痛讓她再也看不下去。

蘇嶺南和莫離起身告辭,莫離小鳥依人般,軟軟地跟在蘇嶺南的身後。

梅蘇眼角有透明的水氣凝結成的霧珠輕緩地滑下,梅蘇抿嘴淡笑,

這樣的事情你就受不了了?

心心相印時便全力去愛,人去淡忘時也應該瀟灑的分開。

這才是梅蘇現在該有的樣子。

梅蘇用纖細的手背逝去眼角的霧氣,

皺著眉,緩緩的睡去。

翌日,蘇格、邵氏、蘇以沫聽到梅蘇又受傷了,拉著一車的藥材來到梅府。

“蘇兒,你這身體三番五次的受傷可怎麼得了。”邵氏看著梅蘇身後手臂纏滿了白色的繃帶,眼中含著淚花說道。

皙白的臉上全是慈愛擔憂的神情,白色的錦帕不停著擦眼角。

“母親,不礙事的,休養幾天就好了。”梅蘇淡笑道,雙唇已經幹涸的起了白色的細皮。

邵氏端起桌上茶水,拿著幹淨的棉花打濕給梅蘇沾沾嘴唇。

“你總是這樣不在意自己,這一身的傷哪裏休養幾天就能好的。”

邵氏一邊心疼一邊又不放心的望著梅蘇,

她的這個女兒,不知道這一年來受了多少傷,即使為了大周強盛,也不能不顧息的性命安危。

蘇格從在一邊擰著眉,沉聲道:“蘇兒,我聽說宇文拓消亡了,從此以後,你便安心養傷,那些打打殺殺的事情便交給嶺南吧,嶺南不是昨日回來了。”

梅蘇輕輕地點點頭,她知道蘇格和邵氏還沒有見到蘇嶺南,自然也沒看到莫離。

這時,蘇以沫倚在門邊,看著梅蘇一臉落寂的樣子,

關心的說道:“梅蘇,是不是蘇嶺南回來欺負你了,我這就找他算帳去。”

梅蘇淡淡一笑,“沒有,隻是他還是什麼都不記得,把我和梅府所有的人都當做外人一般。”

蘇格和邵氏的臉色都沉了沉,

蘇格說道:“蘇兒,失憶之事有長有短,這個事情急不來,何況昨日他剛回京中,很多環境都需要慢慢熟悉。”

蘇以沫此時有點沉不住氣,

“什麼有長有短的,讓我把他的腦袋打上幾拳,我看他不能想起來的,我們這麼多人盼著他回來,他倒好,一點兒都不認得我們。”

蘇以沫轉身,出了梅蘇的墨雲閣,去隔壁院子找蘇嶺南。

院門敞開著,蘇以沫抬腳就進了裏麵,院子裏靜寂無聲。

蘇以沫以為蘇嶺南還在休息,並沒有發出聲音。輕手輕腳地走到門前,輕輕推開房門,

房間內有光暗稍暗,梨木書案後的床塌上,蘇嶺南衣衫微敞,一位身形修長的姑娘正在給他擦試胸部。

蘇以沫目色凜然,驚然道:“嶺南,你們在做什麼?”

莫離轉身,見一位身穿深藍錦緞長衫的男子,站在門口,正用疑惑的目光望著他們。

莫離臉色一紅,給蘇嶺南拉上衣衫道:“蘇將軍,傷口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你的朋友來了,一會兒再給你換藥吧。”

蘇嶺南微微點頭,攏住衣衫坐了起來。

抬頭凝視著門口的蘇以沫,

眼神還是那樣的淡漠疏離。

蘇以沫眼光冷冷地盯著莫離看了半天,他走到蘇嶺南身前,

一掌拍在他的肩頭,“連大哥都不記得了,我是蘇以沫,你的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