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婦人聽梅蘇如此說,連連擺手,“你放心吧,姑娘,吳山涯高百丈,人人都不敢下來,你就安心在這養傷吧,等傷好了讓老頭子送你上去。”
老婦人安慰著梅蘇,她沒有再追問梅蘇的身世。
晚飯時分,一位手持長矛的老獵戶回來了,他手裏拎著幾隻野兔,還有山雞,
進門便喊:“老婆子,那少年可醒了。”
老婦人急忙迎上前去,小聲地說道:“哪是什麼少年,那是位姑娘。”
“噢~”老獵戶吃驚,他在崖底發現的是位身穿書生長衫的少年,怎麼成了姑娘。
“那少年是女扮男裝的。”老婦人說道。
老獵戶恍然,“看她一身的傷,還有和他一起附崖男子的長相,想必是她遇到了壞人。”
“可不是,她說是有人追殺她,她受傷才跌落懸崖的,不知道她家人會不會擔心她。”
“那你沒問她家在哪?”老獵戶道。
老婦人搖頭,“這個姑娘想必是有什麼心事,不願同我說起她的家人。也許是和家人鬧翻了自己跑出來的,不想讓家裏人知道。”
老獵戶點頭,說道:“現在世道不太平,咱兒子都讓我們躲在這懸崖底下,不讓出去。何況是一個女孩子出門在外的。”
老婦人接過他手中的獵物,“你先去洗洗,我先去做飯。”
梅蘇耳朵靈敏,早已將他們的對話都了進去。
知道是老獵戶救了自己,梅蘇起身來到屋外,
雖然現在已是隆冬天氣,可吳山崖低卻溫暖如春,隻是滿山的霧氣沼沼,看不清遠處的景色。
梅蘇穿著老婦人粗布的衣衫,頭上輕挽了個發髻。
老獵戶見梅蘇出來,褐色的臉上露出爽朗的微笑,“起來了,姑娘!”
以前都是稱呼她公子,今日總是叫她姑娘,梅蘇一時還有點不太習慣。
梅蘇淡笑著,對獵戶福了福身:“多謝老人家救命之恩。”
老獵戶伸出粗礪的大手,擺手道:“沒什麼,正好我老漢遇到了,姑娘不必不放在心上,等養好的傷,我再送你回去。”
梅蘇望著山霧重重,根本分不清東南西北的崖底,不禁發問:“老人家,這裏能出去嗎?”
獵戶嘿嘿一笑,“要是換做別人,肯定是出不去的,他們也找不到這來,可是我張天弓不一樣,自小就在這懸崖邊摸爬玩耍,有一條秘密的通道隻有我知道。姑娘你放心,保證能安全送你上去。”
梅蘇見老獵戶如此自信,便笑了笑,又有些疑惑地問道:“老人家,你與阿婆為何會住在此處?”
老獵戶見梅蘇問起,不由的歎息一聲,神情略顯憂鬱地說道:“都是我那兒子張拱讓我們躲避在此處,他說事道不穩,外麵有許多打殺搶劫的壞人橫行,為了我們老兩口的安危著想,他讓我們搬到崖底,沒有什麼事情不讓我們上去。”
梅蘇皺眉,大周朝經濟不景氣,人們生活是困苦了一些,可也沒有到處打劫滋事的壞人經常橫行,再者這個地方離京城也不遠,沒有聽說盜賊猖狂到無法讓百姓安住的情況。
“老人家,您的兒子是在衙門任職嗎?”梅蘇問道。
老獵戶一聽,臉上露出不悅的神情,“我的兒子可是統領十萬大軍的首領,威風著呢,怎麼會在一個小小的衙門當差。”
梅蘇見老獵戶有些不高興,知道自己猜錯了,忙陪笑著道:“那你兒子可是大將軍了,這離京城不過,他一定經常回來看您吧。”
這時,老婦人係著碎花的轉裙從廚房走出來,歎氣道:“哪有空回來看我們,這一走就是兩年的時間,他哪裏是在京城,在碭山離我們遠著呢。”
老獵戶扯了一下老婦人的衣袖:“兒子那是帶兵訓練,怎麼能輕意說回來就回來,你一個婦道人家懂什麼?”
碭山,梅蘇的眼晴微縮,蘇嶺南曾經說過她探查到二皇子在碭山似乎是養了軍隊,上次的賑災糧就是運往的碭山,看來此事是解鑿無誤的事情。
老夫妻兩人的兒子,也知道此事危害程度,所以才瞞著老人讓他們搬到崖底居住。
老婦人摸了摸眼淚,不和老獵戶爭論。
梅蘇暗暗思量,該如何告訴老獵戶他們事情的真想。
二皇子發動政變,這已是不爭的事實,皇上還在位發生政變,那是要牽連九族的事情,
以二皇子的殘虐的本性,肯定不會成功的,到時這對老夫妻的兒子必然要當了炮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