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茵隻當作沒聽見,心中卻湧起絲絲的甜蜜。
吳子啟到家的時候,吳母還彎著身體,在院中撿拾黃豆。撿一會兒,把籮篦來回搖晃幾下,再探下身子在豆中翻找著細小的碎石和雜物。
天氣漸涼,吳子啟見母親身上還穿著單薄的衣裳,眼角微紅,他推開柵欄門,說道:“母親,我回來了!”
吳母抬起頭,眼前有一瞬間的恍惚,她揉了揉眼晴,這才看清是子啟。
她高興的放下籮篦,“啟兒,你回來了!”
吳子啟從懷中掏出銀兩,遞給母親。“母親,這些銀兩給你。”
“這是從哪得來的銀兩?啟兒。”吳母雙眼烏蒙的問道。
“娘,你還記得我提過的梅蘇嗎?這是他編纂手冊掙得的銀兩,他說感謝你上次做的豆花。”吳子啟道。
“哎~這個孩子,真是實誠,母親做豆花是送給他的,又不要錢。”吳母歎息道。
“娘,梅蘇其實是想幫助咱家,又怕我心思太重,不好意思收他的錢,才這樣說的。另外,我在書院的用餐也是梅蘇想的辦法幫我解決的。”吳子啟也歎了一口氣說道。
“啟兒,梅蘇處處想的周到,這個朋友值得你深交啊!你要好好珍惜,不可背信了朋友。”吳母感慨道。
“嗯~我知道了。”吳子啟答應著,“母親,天氣涼了,你也要多做幾件衣裳才行。”
吳子啟心疼的看著母親,剛入秋時,母親就張羅著給他做了幾件衣裳,擔心他在書院受凍著涼。可看看母親自己,還是夏天單薄破舊的衣裳,吳子啟一陣兒心酸。
“我又不冷,做什麼衣裳,現在有了銀子,也要省著點兒花,知道嗎?啟兒。”吳母責怪的說道。
吳子啟沉默的點了點頭。看來他私下給母親買幾件衣服才行。
梅府
梅政坐在書案前,手握毛筆,幾個蒼勁有力的大字鋪陳在宣紙上。
“蘇兒,你看父親書寫的這幾個字,如何?”梅政問道。
細長的臉上一掃剛才的灰蒙。
“父親的字,豪邁顯練集大家風範,是少有的佳品。”梅蘇凝視著宣紙上的字體,細細的品鑒著。
“哈哈哈......蘇兒怪會哄爹爹開心。”梅政笑道,眼角的細紋不由的深了幾分。
“父親向來謙虛,在書法詩詞上造詣頗深,這是翰林院公認的,你還說蘇兒哄你,哎!”梅蘇無奈的搖了搖頭。
“為父知道,蘇兒是想讓我不要妄自菲薄,可官場幽暗,適當的服軟,也是一種保全的方法。”梅政漆黑的眼眸深深的看向遠方。
在翰林院久了,性格脾氣秉性都相互熟悉,自己又不喜巴結送禮拉攏關係,為了自保,唯有掩蓋才情,才能安時處順。梅政歎了一口氣。
“好了,不說我了,聽你母親說,在書院中你已升入乙字班了,且上次詩詞大賽你還拔得頭籌。蘇兒,你越來越讓父親刮目相看了。”梅政嘴角上揚,開心的說道。
“蘇兒,不過是遺傳了父親好學的優點罷了。”梅蘇謙虛的說著。
梅政聽完,臉上染上一層灰暗。
蘇兒是他從小手把手交出來,她的聰明好學一直是自己欣慰的地方。
以前她身體孱弱,遇事會不由自主的退縮。自那場大病後,蘇兒變得自主強大了起來。
可要說到遺傳,梅政心裏像有一把鈍刀在不停割碰著。
這些年,他尋找了周邊大大小小的百餘座城池,都沒有失蹤兒子的消息。
那名婦人和丫環像是從世間蒸發了一般。
每每月圓之夜,他都會望月興歎,
“孩子,你究竟身在何方?”
梅政想到此,眼角有薄薄的霧氣凝聚。
“父親,你怎麼了?”梅蘇見梅政臉色變得昏暗,眼眶微濕,不知道自己那句話說的不對,惹得父親不高興了。
梅政低頭放下毛筆,掩飾著自己的失態。
“沒事,父親替你感到高興,蘇兒長大了,可以擔負起梅家的重任了。”梅政說道,
“聽聞詩詞大會幕後主辦之人是皇後娘娘,此事可當真?”梅蘇問道。
“確有此事,蘇兒還得了一塊令牌。”梅蘇說道,從懷裏掏出鎏金令牌,遞給梅政。
“噢~”梅政接過,仔細打量著,令牌的背麵一個篆刻的“向”字。
“此令牌有何作用?”梅政問道。
梅蘇將那日詩詞大會,皇後娘娘的叮囑詳細說與梅政。
梅政聽完,目色深深:“原來如此,太子府你可隨意出入,但你要千萬注意安全。”梅蘇提醒道。
“父親,這是為何?”梅蘇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