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天,小孩兒的臉,說變就變,中午還是火辣辣的大太陽炙烤著大地,下午就烏雲密布驚雷滾滾下起了瓢潑大雨。

鳳翠宮中,皇後懷孕四月,突然胎死腹中,太醫用藥墮胎催生,但過去一天一夜了孩子還是沒有流出來。

皇後秋婉瑩仰躺在床上痛的死去活來,守在殿外的太醫焦急等待,而按照他所用藥的藥量孩子早該在昨天晚上就流出來了,可不知為何到現在連頭都沒有冒出來。

“娘娘,奴婢求您了,就聽賢妃娘娘的話請魏公子入宮吧,他是神醫,與您又是自小的情誼,他一定會拚盡全力保您安全無虞,他一定會救您的啊。”鳳翠宮掌事宮女百葉受不了了,哭著跪下,求她。

提起自己的青梅竹馬秋婉瑩哭了,豆大的眼淚順著眼角往下滑:“不行,皇上對他與我曾議過親一直耿耿於懷,若是此時招他入宮必會引得龍顏大怒。百葉,你去……去找太醫,叫他增加藥量,務必……務必今日之內把孩子打下來。啊……”

又一陣宮縮來臨痛死了,她忍不住大叫出聲,大口喘氣。

抓住她的手,猛地搖頭,百葉聲淚俱下:“不行,不能再加藥量了,再加會出人命的啊。娘娘,奴婢求您了,請魏公子入宮吧,就請魏公子入宮吧。”

時間太久了,久的她起了疑,覺得這裏麵肯定有貓膩,有人要害皇後,一屍兩命。

痛入骨髓肝腸寸斷,秋婉瑩死死的咬緊牙關,深呼吸,再深呼吸,方能言語:“不過是墮胎,我……我心裏有數,你去,快去。”

“娘娘,三思啊,中宮無子,皇上多疑,您……”

“去,啊……”身體弓起,肌肉痙攣,秋婉瑩痛的死去活來。

看她痛的在床上直打滾,百葉不敢再有片刻的猶豫,站起來,拔腿就衝了出去。

須臾,緊閉的房門被人從外麵推開了,冷風夾雜著狂雨衝進來,讓躺在床上滿頭大汗的秋婉瑩打了個激靈:“百葉……”

“妹妹,你看,誰來了,魏太醫來救你了。”說話間,賢妃秋玉笙帶著個成年男子進來了。

“婉瑩。”輕聲一喚叫的人心疼,魏吳紹跪倒在床前,緊緊的握住她的手又道:“婉瑩,你別怕,我來了,我來救你了。”

“魏哥哥,你……你怎麼來了?”危難時刻突然見到信任的人無疑於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但很快秋婉瑩就意識到了不對,大驚失色道:“不好,出去,快出去。”

驟然被推差點兒摔倒,魏吳紹穩住身形一臉不解的問道:“怎麼了,婉瑩?你別怕,我是偷偷進來的,沒人知道。”

起身向前再次抓住她的手,秋婉瑩眉頭緊皺,察覺到他手上有一層厚厚的老繭,她立刻甩開他的手又道:“你不是吳紹,你是誰?”

賢妃一愣,即刻上前抓住她的手說:“妹妹,你疼糊塗了啊,怎麼連魏神醫都不認識了啊?魏神醫,你趕緊的,趕緊幫妹妹把孩子拉出來,產婆說了,得用手掏,硬扯出來。”

掀開被子,秋婉瑩未穿褻褲的腿露了出來。

神情戒備,下意識的夾住雙腿,秋婉瑩掙紮著坐了起來:“你們……你們想幹什麼?男女授受不親,出去,滾出去。”

抬手抓住她的肩膀,用力一摁,賢妃皮笑肉不笑的說:“醫者麵前無男女,妹妹自幼學醫應當明白這個道理。來,妹妹別怕,姐姐抱著你,一會兒就好了。”

抬腳踢了一下魏無紹,他馬上爬到床上道:“婉,婉瑩,你別怕,我……我……”

飛起一腳踢到下巴,悶哼一聲他向後倒去了。

驟然發力翻身而起,用盡所有力氣將秋玉笙壓在身下,秋婉瑩死死的摁住她說:“為什麼,為什麼害我?”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入宮後她一直尊她、敬她、聽她的話,她為什麼要害她?

猝不及防猛然倒下,秋玉笙磕到了頭,痛的眼淚直流:“為什麼,你說為什麼?寧秋兩家世代聯姻,從未有過庶女不能做皇後的規定,我與皇上兩情相悅,秋熙寧那個賤人偏偏要橫插一腳。還有你,一出生就占盡風頭,皇後之位是我的,憑什麼秋熙寧死了你入宮為後,憑什麼?”

伏低做小,處處忍讓,她還是未能如願,尤其是先皇後死後,皇上不封她為後,反倒下旨讓比她小好幾歲的妹妹入宮為後。

一想到自己辛苦籌謀多年被她毀於一旦,秋玉笙就恨不得殺了她,反抗掙紮,猛地掐住她的脖子說:“實話告訴你吧,你肚子裏的孩子沒有死,是我收買太醫說胎死腹中,是我在藥裏減了紅花,讓你一直痛就是生不出來。秋婉瑩,你和你姐姐一樣蠢,一樣該殺。”

用力掐她,秋婉瑩瞬間要窒息了,怎麼也沒有想到大姐的死竟然與她有關,她用盡所有力氣去拿枕下的金簪,然後出其不意狠狠的刺進了秋玉笙的胳膊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