賜死她們的理由是:口舌不淨,玷汙先皇後,冒犯儲君,藐視天子其罪當誅,若以無心之失為由高高舉起輕輕放下,當無人再遵宮規法度,應殺無赦!
那是梁璽玉第一次以強硬的政治手段處理想要爭奪儲君之位的政敵,那一個月裏有三位五品以上的官員被抄家,實際上其中牽連的不止這三人。但梁璽玉很懂得殺雞取卵的道理,因而她隻選了犯案最嚴重的三人斬了明正典刑。
也是由此,滿朝文武才真正意識到他們的這位儲君,不會因為自身是弱女子就對女人有任何偏護,女人犯罪她責罰的更重,男人犯罪她更是不容求情。
在所有人的眼裏梁璽玉這個皇太女,就是一個完美的最適合統治大梁江山社稷的接班人。可是他們卻忘了,梁璽玉不是石頭做的,她也會難過傷心。
“殿下…”莊承霖遠遠看著內心複雜的很,既心疼又無能為力,想要上前卻被旁邊的雨瀲灩攔住,“莊公子,我在知曉自己身世的時候,曾經深恨把我拋棄的生母,還有我的兄長和妹妹。我想我應該去恨父親,可他都不知道有我這麼個兒子,是不是很可悲?我一直尊敬的父親原來不是父親,是仇人。”
莊承霖看著雨瀲灩,說:“雨公子,你比太女殿下還有大皇子都要幸福。”
“哦,此話從何說起啊?”雨瀲灩深覺奇特,竟然有人說他過得幸福。
莊承霖轉頭看著前邊石亭裏的梁璽玉,說:“你自小遠離朝堂紛爭,不必為了百官上表的奏疏焦頭爛額,不用關心黎民百姓的死活,更不必害怕若是有人欺負你年幼,想在後宮謀害你。你也不必奉旨出家,連一片肉都不能食。”
“……莊承霖,你這人很有意思。”
莊承霖:“雨公子客氣了,我喜歡殿下,想和她做一輩子的恩愛夫妻。我會愛她所愛惡她所惡,以後我人生觀、道德觀、價值觀的衡量標準都是她,她若指鹿為馬我會堅定的附和,她若要殺雞儆猴我會遞刀,雨公子你能做到嗎?”
“我這個好妹妹,真是不知道該說她是幸還是不幸,至少我從未見過自己的親生母親,就算知道已經薨逝了,也不是太傷心。既然從未體會過她給予我的母愛,那麼也就不必奢求,莊承霖,我把我妹妹托付給你了。”雨瀲灩輕聲道。
微生壽和言初被隔絕在院子外麵,連月牙門都進不得,這些嚴陣以待的金吾衛看著他們主仆就像是在看狼一樣,眼神中充滿了警惕。微生壽隻能遠遠地看到梁璽玉在哭,他又把目光看向雨瀲灩,目前為止還沒有打聽出明舒的下落。
想到此處,正好看到雨瀲灩從院子裏頭出來,於是大聲喊住了對方,“雨瀲灩,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明舒呢,你把明舒怎麼樣了?!”
“壽王,你所說的那個人我當真就沒見過。我這人雖不是良善之輩,但也過目不忘,隻要是我見過的人提起名字我都有印象,就是沒有你口中所說的什麼明舒明愁的,你若想找人不妨花大價錢到江湖上找最大的情報組織。”
微生壽愣住,明舒的的確確是來過大梁境內的,收到的最後一封信就是從柏州傳回去的。線索也是在柏州查斷的,那麼明舒到底去哪裏了呢?
言初:“王爺,咱們要不要先和大王爺那邊聯絡一下?”
“嗯,寫封信讓小蠻捎回去,給大哥報個平安吧。”微生壽口中的小蠻,就是那隻一直跟著隊伍的海東青,言初吹了聲口哨,海東青小蠻立刻從樹上飛來。
海東青小蠻立在言初的肩頭,歪頭看微生壽,然後扭脖子往院子裏看,仿佛在奇怪自己的主人為什麼不進去抱抱那個可能成為自己女主人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