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麵書有:丹書鐵契,某年某月某日頒賜於某某。
背麵書有:這塊丹書鐵契可三代以內襲傳,可免一死,可免一難,可免一罪。
宋淩知道,今天用上這塊祖父留下來的丹書鐵契之後,興許宋家之後再也不會有機會重新獲得。不過沒關係,自己讀書雖然比不得什麼孔儒在世,也是有望能夠得以在科舉中高中的,自己今後隻要多努力,重新讓宋家走進官場也可。
他想的很簡單,完全沒有想過自己來的這一趟是福禍相依。
確認宋淩的丹書鐵契是真的,立刻就有人跑進刺史府裏去傳遞消息,因而宋淩沒有等多久就被人給請進了刺史府。說起來,在刺史府裏住了十幾年,宋淩無比熟悉這裏的一草一木,但現在這裏已經不是他們的家了。
梁璽玉聽下麵的說有人拿著丹書鐵契來見,頓時就來了興趣,趁著人還沒來便先問起了裴紹意和葉方文的想法。裴紹意不乏用最大的可能來猜測:“丹書鐵契是本朝高祖皇帝沿襲前朝舊製,用以獎安撫有功之臣的一種手段。”
“高祖至今,真正頒賜的丹書鐵契數可單計。宋淩家中若是真有丹書鐵契,臣以為他這是拿丹書鐵契來換宋皋的命,想以此免去他父親的一切罪責。”
聽完裴紹意的話,葉方文也有同樣的想法:“宋大人除了在對待韓敏這事上有失偏頗,說到底在別的案子上還是非常公允的。宋淩從前雖然是刺史府的公子在外求學期間,也從不以自己是宋皋之子而傲視他人,本性可見一斑。”
“宋皋對他妹妹和外甥的態度,遠超他的妻兒,這一點倒是值得深思。”裴紹意話落,書房外有人稟報:“啟稟殿下,二位大人,宋公子求見。”
“允。”
宋淩走進書房之前,心裏就已經百轉千回的想了無數種見到皇太女以後的可能,但是真正看見皇太女的時候,他竟然傻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情愫陡然在他的心裏滋生,而後,他在旁邊葉方文的再三提醒中回過神,匆忙跪了下去。
“草民宋淩,拜見太女殿下,殿下千歲金安。”
梁璽玉坐在書案後麵正翻看著葉方文整理出來的,宋皋涉案的相關罪證,還有一部分是之前宋皋斷案留下來的,和韓敏有關的部分苦主的證詞。原先刺史府衙的師爺也被梁璽玉下令關進了大牢,“宋淩?說說你的目的吧。”
“草民想以此塊丹書鐵契救父親出獄。還望殿下能夠成全!”說實話,宋淩見到梁璽玉的這一刻他心裏已經沒多少底氣了,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看不出太女殿下望著自己的時候眼神裏什麼情緒都沒有,就像是沒看見自己似的。
目中無人的態度固然有些不禮貌,但宋淩也知曉,自己還不配被梁璽玉重視,他不過是一個罪臣之子,堪堪有一塊丹書鐵契在身而已。
來之前他還曾想過自己這塊鐵契是先帝所賜,成功把父親救出去的希望還是挺大的,可是真正進了刺史府,又見到了皇太女,這希望也就一半一半了。
等了許久,宋淩才聽見一道笑聲:“嗬嗬,你知道本朝自太祖時候至今有多少人得到過丹書鐵契?他們又為什麼至死都不敢把丹書鐵契拿出來用嗎?”
“這……草民不知。”宋淩確實不清楚,更不曉得哪些人和他一樣有這個禦賜的“護身符”,更不知道竟然有人有這個東西卻不敢用。
梁璽玉說:“你祖父把這塊丹書鐵契傳給你們的時候,難道沒有說,太祖爺當年頒布丹書鐵契的時候,還同時下了另一道旨意。是說將來若有人要用這塊丹書鐵契免死罪,隻能赦免持有這塊丹書鐵契的本人,可明白孤的意思了?”
這,如果是這樣的話,宋淩倒是也不難懷疑祖父當年會因為護駕有功被先帝賜下丹書鐵契,就是因為祖父當時年事已高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