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煙煙迷迷糊糊地睜開雙眼,發現觸目皆是大紅色,身下坐著的是嫣紅如血的喜被,桌上也燃起了一對龍鳳花燭。
“這是誰要成親了麼?”她一轉頭,在妝台的鏡子裏看到一張驚訝的臉,便立刻嚇了一跳。
她摸了摸自己的臉,鏡子裏的人也摸了摸自己的臉,她發現鏡中的自己竟然戴著鳳冠,穿著大紅滾金邊的喜服,一臉驚愕之色。
這是怎麼回事?
坐在床邊恍了會兒神,這才想起自己本來是西域的小混子,誤打誤撞隨著馬隊來到中原坑蒙拐騙。
記憶湧上心頭,她誤打誤撞,成了皇後娘娘身邊的心腹,皇後本來任命自己混入到太子府裏做個灑掃婢女,日常留心太子的動向。
但自己怎會突然暈厥,又怎麼換上了喜服,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她想起來了,皇後最後神色一變,竟然要自己去假扮太子妃,自己說什麼也不肯,就被打暈了。
她的心漸漸地沉了下去。
忽然門吱呀一聲地開了,門外滿天的月色一下子湧了進來,還送進來一條長長的人影。
她隔著層層緋紅的紗幔,依稀看到那人穿著新郎官的喜服,反手將門掩上,自己背靠在門板上,低頭輕輕地吐著酒氣,仿佛不勝酒力。
不知是衣服映的,還是隔著紗幔的緣故,他的臉仿佛很紅。
易煙煙已緊張地話都說不出,喉頭仿佛哽住了。
那人側頭對門外又說了句,“你們都退下罷。”
聲音淡淡的,但是很好聽,帶著說不出的威嚴。
然後他抬起了頭,走了過來,走到桌邊,坐了下來,麵目已在搖曳的燭火之下顯露,是一張十分清貴俊雅,俊美無匹的臉,卻眸如點漆,仿佛有些迷離,似醉非醉,教人浮想聯翩。
他又在桌邊自飲自酌了起來,這副神仙容貌,隻可能是當今太子了。
易煙煙心已在狂跳,現下想要脫身,看上去有些不可能,難道說自己穿錯了衣服,走錯了房門麼?要知道這可是太子府邸,一句話不對立即斃命。
況且如果自己奪門而逃,立刻便會被侍衛抓住,嚴刑拷打什麼便如家常便飯,皇後叮囑過自己,不論發生什麼,都要順著她的心意而為,心中陡然一亮,是了,這多半是皇後的計策。
太子的目光緩緩抬起,凝注在她的臉上,這原主十分美貌,不怕被人瞧,但是易煙煙心中有鬼,目光閃爍,轉了轉,隻低頭盯著自己的大紅繡鞋。
太子忽然長身而起,朝她走了過來。
她心裏一驚,失聲道,“做什麼?”
太子愕然,隨即失笑道,“你說我們該做什麼?”說話間已解下了自己的外袍,露出紅色的內衫。
“太子爺......”她語聲已開始顫抖,身子不住往後縮,
她忽然一驚!
太子身子一晃,倒在了床上,他心裏暗想,不好,方才喝的酒多半有古怪,肯定是一些不好的藥物,身子說不出的難受
心念一轉,西域女子作風素聞大膽,今日一見果然如此,以後不能失了小心。
強撐著身子又走出房門,隻留下呆呆的一人。